“还不跟上来?”裴钊在前方负手而行,走至一间酒肆门前却不见苏瑗人影,便转过身寻人。
苏瑗连忙答应了一声,提起裙子飞快地跑过去。
酒肆前起舞的胡姬手腕脚腕上皆系着铃儿,叮叮当当的十分动听,苏瑗欢欢喜喜地这里瞧瞧,那里摸摸,近卫和云萝一直远远跟在后头,他十分闲适地陪着她四处转,也不晓得逛了多久,她骤然停下,笑吟吟地掏出一样东西递给他,他接过来一看,原来是一只做成黄莺儿样子的泥哨,她笑道:“这个给了你,可不许再怒啦。”
他疑道:“我何时怒了?”
“就是方才……”
方才冲苏瑗发了一通无缘由的火气,裴钊其实早就后悔不已,只因他向来冷心冷面惯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向苏瑗赔礼。那一番话,若是在旁人看来并不曾有任何不妥,只是这话戳中了他心中最大的痛楚,又偏偏是从苏瑗口中说出。
“我并没有怒。”他平静地看向苏瑗:“我只是不太喜欢从你嘴里听到那样的话,方才是我不好。”
瞧,裴钊果然是因为这个缘由才不高兴的。苏瑗在心中暗暗记下了今日的教训,目光一转,仍是笑眯眯地:“既然没怒,那便再好不过了。”指一指前方的茶馆:“这家的说书先生晓得很多有趣的事情,好玩得很,我请你听书吧?”
他问:“说些甚么??”
她兴致勃勃道:“比如千年前的贤君陈幽王竟有龙阳之癖,宫闱中每每多藏清俊小倌,前朝惠帝本也是这般,可据说他十分宠爱的一名内侍有一位貌美无比的阿姐,硬生生治好了惠帝的怪癖。还有啊。”她说得眉飞色舞:“当年的朝阳公主和清平郡主曾为龙武大将军打得头破血流,奈何龙武将军心仪之人乃是勾栏中的一位舞姬。哦,现在那位老令孙老夫子,其实十分惧内,先生说他家娘子十分剽悍,对吴大人动辄打骂。”转头问他:“你说,是不是十分有趣?”
他笑得很是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