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对南宋的那些理学很反感,更不会接受那些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封建思想。
“陈某也不过实话实说而已。陈某是个粗人,不知道什么君臣父子的大道理,也不屑理会那些大道理。”
“那你就是大逆不道!”九娘立即抓住陈远话头,大声喝斥道,周围百姓俱点点头,深以为然。这信州也算是理学胜地,名儒大学往来不绝,百姓也深得纲常lún_lǐ教育。
“呵呵,什么君臣大义,那是些道学之家编造出来,不过用来糊弄百姓的东西。你们看,有多少将这套挂在嘴头的达官贵人,见到蒙古人比谁都跪得快,他们怎么不忠君报国?莫非这套东西,是专为咱们山野百姓搞的?咱们山野之民凭什么要奉行不逾?”陈远笑道。
“大人这话就说差了。若不讲君臣父子,这臣不忠君,子不孝父,这世界又有何伦可论,岂不形同野兽之域。巡检大人也说咱们是华夏之人,是礼仪之邦,哪有不遵从礼仪的道事。”
“这位兄台,你讲的话我听不懂。陈某是粗人,你看陈某说的可对。陈某觉得,天下百姓生活需要一个安定、有秩的环境,于是皇帝与大臣们出来,抵抗外敌,打击豪强,维护了百姓的生活,于是百姓交粮纳款,应徭出役,皇帝大臣们也得以收取税赋,用以度日。这朝廷和百姓,就好似是一种雇佣关系。百姓出钱,皇公大臣们出力。
可现在,这蒙古人南下,肆意抢掠烧杀,朝廷是否该尽力驱除鞑子,还百姓一个太平?如若不能,是不是可以说,这朝廷收了百姓的钱,却没有尽到责?或者说,咱们百姓被皇公大臣们抛弃了,却不能有丝毫怨言,这合情合理吗?乡亲们,你说陈某讲得可有道理。”
不待那士子分辩,周围百姓就哄得议论起来。
“对啊,咱们交了钱,纳了粮,这朝廷就该保护我们啊。”有人恍然道。
“不是不打,是打不过。”也有人叹道。
“怎么就打不过,天下百姓交了这么多粮食,这么多银钱,还出差当兵,大宋也养了百十万大军,怎么就打不过蒙古人?”
“这朝廷出了奸臣了呗,听说有个只会斗蟋蟀的丞相。还有好些为了荣华富贵主动投降蒙古人的?”
“哼,那些老爷都不是好东西。天天享受着荣华富贵,蒙古人一来腿就软了,争着投降。这样的朝廷,白白糟踏了咱们交的那些钱粮了。”
……..
“乡亲们,乡亲们,静一静。请听汪某一言。”见百姓们越说越气愤,那外乡士子大声叫了起来,众百姓静了下来,看他怎么说。
“乡亲们,如今蒙古军南下,朝廷不是不战,只是战局失利。当此时刻,大家更应团结起来,忠君爱国,拥护朝廷。君主如同父母,哪有父母罹难,为人子女者不管不顾,反恨之责之之理。”
百姓们俱静了下来,一些人频频点头。
“哈哈,兄台好口才,不过,陈某觉得你说错了地方。”陈远笑道。
“巡检大人何裟车挂请教。
“这里百姓,交粮纳税,出徭任役,已经承担了自己责任。反而好些王公大臣,平素领着朝廷俸禄,锦衣玉食,蒙古人南下,即不保境安民,又不思报效朝廷,报效君王,反而屈膝投敌,为虎作伥,助纣为虐。我看汪兄还是去劝他们吧。”陈远冷冷道。
“陈巡检何出此言,蒙元南下,朝廷也是奋力抵抗的。且不说蜀地官民奋起反抗,射杀蒙元鞑子蒙哥于钓鱼城。就是忽必烈此次南下,襄樊被蒙元围攻数年,始终不屈。朝廷七次增援襄樊,二张战死,樊城守将范天顺、牛富等与城俱亡;元兵入池州,通判赵卯发不屈,与妻双双自缢;元兵入无锡,知州阮应德不屈力战而死,不可谓无抗蒙无者;诸如九江前大臣江公江万里不屈于元兵,携家人赴水而死,江淮招讨使汪公汪立信,扼喉而亡,不可谓无忠臣烈士。即如今,江淮尚有李庭之、夏贵、姜才等不屈于蒙元,张世杰、刘师勇等仍战于江浙,不可谓无志士仁人也。”汪姓士子激昂道。
“汪兄所言数人,陈某也颇有耳闻,并引为楷模。但区区数人,又何能掩大部贪生怕死,甘于做狗的王公大臣。”陈远淡淡道。这位赵九娘,想必是赵氏宗族了,这个姓汪的士子,看他与施员外关系甚好,看来也是个嘴硬膝软的文人士子。对这等人,陈远也没有打什么招揽的心思。
“大人所言极是。”王夫子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倒是热情向汪士子拱了拱手道:“请教足下尊姓高名?”
“不敢,某姓汪名麟,祖籍六安,今欲往闽地探亲,路过此间。”那汪士子拱手道。
“那原是汪兄,久仰,久仰。”王夫子热情地寒暄道,接着又向九娘两女道:“这两位娘子,可是汪兄家人?”
“你什么眼神,本公子姓赵,这位是施公子,我们可是来河口游玩的,并不是汪公子的什么人。”九娘急道。
“哦,失敬,失敬。”王夫子拱手道谦着,“某姓王,在营中帮大人做些杂事,三位兄台有暇,不如移步营中一叙。”
“你少在这温情假意的,谁知道你那营中埋伏着什么机关,谁会跟你去。你不是说,你家大人没得对吗?就在这里说清楚吧。”九娘不耐烦这种文绉绉的寒暄,急恼道。
“赵公子说笑了。我家大人兴师驱鞑,营中俱是抗蒙的磊落英雄,能有什么机关。”王夫子笑道,“王某看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