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洲、离国、抚远道。
自从江倾楼战败,整个北洲都在天庭的统治之下,百类百工各司其职,在天庭的指挥之下沉浸在一片建设新九州的浪潮中。
几乎没有任何暴力事件……毕竟如今的天庭就算是最大的暴力。
现在的北洲,可能唯一的大事就是天庭迁都中州的事项了。
不过这也是天庭内部的事宜,半点没有影响到北州各地,整个北洲无比祥和。
除了,这早已荒芜的云尘都之外,古老的神天上教旧址。
大地已成荒漠,是倒不是因为有什么可以的破坏,只是因为这里处于空间裂缝的边缘,周遭的天地元气都在悄无声息之间流失到了空间裂缝之中。
一个不符合世界规则的存在,就算并不会主动造成破坏,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对于现有世界的威胁。
黄沙漫漫,天地昏沉。
一道身着黑白羽氅的身影自沙尘中缓缓走来,没有多余动作言语,只是默默独行。
前路方向未定,只有无声前行,这道身影就像是个没有来历的旅人,行走在这孤寂天地之间。
唯一看上去不同的是,所有吹来的风沙在靠近它的一瞬间,就会自动消失……,就像是从来没出现过一样,从概念上被整个抹除。
一路行走,穿过漫天黄沙,终于来到……千沟万壑的兵祸苍穹异空间之外。
曾经在这神天上教遗迹山谷之中发生数次大战,偌大一座山谷被夷平,而后又被摧毁成为巨大深远……时至今日,终于在自然造物的浩瀚伟力之下变化为一处荒漠之中最为寻常的沟壑所在。
如果没有天上的空间裂缝的话,可能就真的很寻常了。
感知到这位身着黑白羽氅的旅人到来,兵祸苍穹的异空间陡然开启,赤红色流光侵袭整片天穹,仿佛是一件浸满了鲜血的红纱将上空遮蔽。
一颗又血红色力量凝结而成的头颅凝结成型,在同样由血红色力量凝结出的面具遮挡下,用深邃的目光看向这位旅人。
“韩枫,你终于还是来到了兵祸苍穹。”
身着黑白羽氅的韩枫身形站得笔挺,气质却慵懒极了,微微昂起头看着面前的巨大头颅,露出满意言说的微笑:
“哦?似乎兵主已经笃定了我会来到这里。”
“虽然兵祸苍穹位于九州并生的异世界当中不在九州大地之上,但是毕竟也与九州世界能够互通信息,天庭玉帝归位镇压九州最强之人后,当然要选择面对……这个世上比人类更恐怖的存在。”
“驾驭战争毁灭之力,兵祸苍穹的确是自太古以来最为可怕的存在之一……韩某人也一直很是惊奇,拥有这样力量兵祸苍穹为什么要蛰伏至今,是忌惮天庭的力量……还是忌惮什么未知的存在……又或者,是真的想要等着天庭拿出最强的实力,再与天庭进行最酣畅淋漓的战斗。”
韩枫这样说着,嘴角始终挂着一种近似于嘲弄的笑意。
兵魔神的头颅散发出越来越强的气息,开始缓缓朝韩枫压迫而来,此刻无声,却是两名九州顶峰的对峙。
没有山崩地裂,也没有日月倒悬……只是气氛真的相当压抑。
比喻起来,像是猫和蛇的对峙,不过这对猫蛇……有些太强了。
韩枫如今修为终于大成,面对其兵魔神也不再怯场,态度轻松地耸了耸肩:“兵魔神喜欢赌博么?”
“哦?大天尊是想跟我对赌一局?”
“不是,只是想跟兵主介绍一下一款赌博的玩法,在我的家乡叫做焖鸡,听起来像是一种菜色,不过却是一种实实在在的赌博,类似于赌大小,飞机大过清一色大过连子大过对子,实际的大小没法改变,不过心里的博弈却可以使得对手放弃手里的牌……因为摊牌也是需要代价的。”
说着,韩枫的目光越来越热烈以及富有侵略性,盯着面前的太古兵主。
“我在想,兵主既然执掌战争征伐之道,相比对个中的兵法应该相当熟悉吧,与这赌博之道会不会有殊途同归之理呢?这样想想,我觉得,兵主手里的牌,可能没有我想得那么牢靠吧。”
兵魔神的气息在缓缓转变,从莽荒原始的厚重,变为血色残阳的炽烈,感受到了韩枫话语中潜藏的意义,兵主做好了与韩枫撕破脸皮的准备。
而韩枫,依旧在陈述:
“自从兵祸苍穹现世以来,一直都很高傲,营造出一种孤高不群的疏离感。而后在我来找寻兵主的时候,以这疏离感为表象,希望我从中发掘到对天庭顾忌的内核……不过,也许兵祸苍穹的孤高是真的呢?而你的顾忌并非是真正的顾忌,而是你在等待……等待一个真正能够破败天庭的机会……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让人探不到究竟,真可谓是‘虚虚实实,捉摸不透’。”
韩枫这里的碎碎念倒不是自己对于兵祸苍穹有什么强烈情感,而是在意识境界之中接受了另一个世界的自己馈赠的记忆之后,因那些记忆而有所感触。
在那个世界里,兵祸苍穹潜伏蓄势,终于使得祸主复苏,太古祸神降世……给予九州和那个世界的韩枫一记重击。
现在的韩枫看着眼前的兵魔神,仿佛和那一段不属于自己的回忆有所重合,声音也冷厉起来:“兵魔神,你的兵法真是不过如此……让我来看看你的武道!”
说着,一身黑白羽氅的天庭之主缓缓升空。
面前的巨大血红色头颅沉默片刻,而后爆发出恐怖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