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淑梅笑,文才心里也感到丝丝欣慰。
“婶子,叔,还有小石头他们都还好吧?”
文才脸上闪过一抹忧伤,笑容戛然而止,头低垂下去。
“我妈,在你走后不久,就去世了。”
老婶子的死,对文才而言,是一个永远也过不去的坎。这么多年过去,他都不敢往那件事上想,只要一想,就是锥心之痛。
“怎么会这样呢?老婶子的身体一向都挺好的呀?怎么会这么突然?”
一听到老婶子过世的消息,淑梅的表情变得有些沉重,毕竟,老婶子是那么好的一个人,曾经对自己那么好。
死亡,对现在的淑梅而言,是一个极其敏感的词。老婶子的去世,让她自然而然的联想到了自己,自己是不是也行将就木。刚刚因为文才而稍微好转的心情,又被打回了原形。
文才微微抬头,用余光瞄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刘江,重重的叹了口气。
“这个说来话长,以后我再慢慢讲给你听。”
淑梅点头应着,“行,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说说你吧!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我,能怎样,就那样呗!也不知道有没有活成我妈希望的那样。不过现在至少能养活自己,不用再依赖她老人家。”
从文才说话的语气,淑梅已经能明显感觉到,他真的变了,不再是那个好逸恶劳,只会自以为是的李文才了。
“你能这么想,说明你已经活成老婶子期望的样子,老婶子泉下有知,也会为你高兴的。”
淑梅和文才重逢,居然能这么平静的坐下来闲聊,这不正足以说明,文才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文才了。
“好了,不说我了,说说你吧!这几年你过得都好吗?还有你生病的事,你是知情的是不是?”
文才不得不把话锋转到这个沉重的话题上来,毕竟身体是淑梅自己的,就算自己想帮她,也要征求到她的同意不是。
生病?对喔!我怎么还在这里闲聊,小双婉还没找到呢!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已经经不起这样白白的浪费。
“哦!是你送我来医院的,我现在身无分文,怕是还不了你医药费了。我现在就走,如果还有机会,我再想办法把医药费还给你。”
淑梅说着,掀开身上的被子,就准备下床。
文才将她按回去,“躺好,别动,谁说让你还钱了。再怎么说,曾经你也是我李文才名义上的女朋友,女朋友有难,我岂能袖手旁观?”
“你……刚刚看你还正常点,怎么现在又变回油嘴滑舌的样子?”
淑梅体力本来就还没怎么恢复,不说文才,就是一个几岁大的孩童,也能把她制服的服服贴贴。
“说说吧!”
文才表情有些严肃,似乎抱着必知的心态。
看着眼前这个救命恩人,淑梅不忍心拒绝回答文才,也不能拒绝。
“是的,我的病我知情,我不想连累我的亲人朋友,才一个人溜出来,选择自生自灭。”
淑梅用很简短的几句话,把情况告诉了文才。
“你呀!一点都没变,总把自己不当会儿事,万事都艺别人为先。你怎么不想想,你若真不在了,她们是否能安心生活,心里对你是否没有愧疚。既然你碰到我,就说明我是你的福星,待会儿我就去找医生,尽快给你安排手术,钱的事你就不用担心,都由我来出。”
淑梅简直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文才嘴里说出来的。眼前的人真的是文才吗?就皮囊相似而已,举止言行真的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自己是谁?不过是他家以前的保姆,何德何能能接受他如此馈赠。
“不行,这怎么可以,你还是让我走吧!”
“行呐!就是看在我妈的份上,我也不会丢下你不管的,再说了,你这点医药费对我而言,只不过是一点皮毛。你就当做成全我做一桩善事,为我自己积一份阴德,这样总行了吧?”
以前文才就能说会道,如今虽然说话不再像以前那么不着边际,但淑梅自认为,正说邪说都不是文才的对手。
文才的话的确让她心服口服,她不是什么大丈夫,没有“不受嗟来之食”的高风亮节。如果文才现在真的富得如他口中所说,医药费对他而言只是九牛一尾,那么淑梅真的不舍得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如今自己时日无多,再坚持下去,未必有好结果。还不如放手一搏,万一手术成功,那自己不是赢得了更多的时间。
钱文才一份人情,总比拖博艺下水好。淑梅甚至自己的做法有些自私,但事到如今,这也许已经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了。若自己真的能侥幸活下来,那就用余生做牛做马来还文才这个人情吧!对大家而言,这也算是个两全其美的事。
淑梅沉默了许久,虽然嘴上还没说出“答应”两字,在心里已经默然接受了。
正当她要开口时,医生进来了,把文才叫出了病房。临走之时,他还再三叮嘱刘江,好好看着淑梅,不准她擅自下床走动。
医生把淑梅的情况分析给文才听,他建议抓紧时间给淑梅做手术,再耽搁那真的是华佗再世也无济于事了。
如今的文才就输个霸道总裁,他根本不管淑梅之前的反对,没有再同淑梅商量,答应医生尽快手术。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