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执着地将话题绕回去:“那你到底是做什么的?说说啊你上次可说过不会再骗我的,想好再说!”
“不会骗你,我只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杨子令干了一杯酒,瞥了前来上菜的儿立刻就放下东西出去了,出去之前还贴心地把门带上了。“其实我祖上……是罪臣,所以我无法入朝为官,说什么志不在此,都是安慰自己的理由罢了。”
这倒是句实话。杨公一直以来告诉杨子令的都是我们杨家乃是罪臣之后,官家通达方给这戴罪立功的机会,照我看,杨子令虽为暗子,对政事倒还真挺上心,可见也是有一颗报国之心的。
“罪……臣?”我琢磨着应该给出一个怎么样的表情才能表现出我真的很惊讶,“怎么会呢?”
杨子令苦笑道:“祖辈之事不提也罢,如今得贵人赏识,办些小差,糊口不成问题。”
他说的贵人是我吗?我还在沉思,就听到他又笑着补充了一句:“养你更不成问题,什么时候想好了告诉我一声,聘礼都预备下了,随时可以去提亲。”
这话题转得也太快了,我当然能听出来他话中调侃的意味,也就顺着他答了一句;“好啊,不过我可不是那么好娶的,恐怕你预备下的那些聘礼还远远不够。”
“不够再添便是。”他夹了些菜放进我碗里,“看来你还真担心我养不起你啊。就你这点食量,养你还不容易?”
“养我是容易啊,可我府里人多,都养的话就有难度了。”
杨子令收起笑意,十分严肃地道:“若是那样,我就只能倒插门,做上门女婿了。”
噗……这还真是一个让我意外的回答,我笑得花枝乱颤的,最后终于将这个话题带过去。
我见杨子令总将我送他的香囊挂在腰间,就主动问道:“还挺喜欢的吧?”
他随手摸了摸,回道:“你送的,怎能不喜。”
本来就热,他这么一说完我感觉脸有烫了几分,摇着扇子别开头,意外地看见了屋角木桶里的冰块。
杨子令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笑了笑道:“潮哥儿知道你怕热,特意叫他们备好送来的,方才你没注意?”
我怎么会注意这些,但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你上次说现在买不到新鲜鱼虾了?”
“是,怎么?”杨子令的表情像是没想到我会说起这个。“必输之赌,想要我答应你什么?”
现在谁还有心思管赌注,我问他:“死鱼死虾本就不好卖,如今天气炎热,想必许多鱼贩生意都做不下去了吧?”
杨子令听懂了我的意思,但他告诉我:“用冰块自然是个解决办法,可冰块岂是那些鱼贩用得起的?”
也是,冰块先是供应进宫,剩下的少许也会流入富足之家,像杨子令这样花钱能让我在这时候享用到的已经很不容易了,更何况那些鱼贩。
我叹了口气:“如今生意都不好做啊。”
“你一个小小娘子,看着不中用,倒挺关心民间疾苦。”杨子令仿佛觉得有趣的样子,又给自己斟了杯酒,喝了一口才继续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就看谁愿意将自己到手的银钱拿出来了。”
这想法简直比我还天真,我嘟着嘴用筷子敲打着酒杯,“莫说旁人,就算官家,已经进了她国库的银钱,就因为这点死鱼死虾让她拿出来,恐怕她也是不愿的。”
杨子令现在已经不对官家做任何评论了,但他顺着我的思路继续往下说了几句:“眼前虽只是一些死鱼死虾,日子久了恐怕菜市都要大乱,不能只看眼前利弊。”
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
“那也没办法,”我不能过分表露出我对这件事的关心程度,以免引起他的怀疑,“官家都不担心,我们在这儿瞎操什么心啊。”
杨子令笑笑,宠溺地看着我:“是啊,只要我们阿沅肯好好吃饭,管他们做什么。”
“说真的,”我看到他这样的笑容就想起第一次见到他时,也是被他这般的笑容所蛊惑,不由得问起来,“你那时候为什么要在京里比武招亲?”
他不以为忤,循循善诱:“你觉得我为何要比武招亲?”
“像你这般容貌,想要娶亲还不容易?所以招亲一定是幌子,”我细细琢磨,分析道,“还是比武招亲,是不是哪家小姐看上你了,你要借机推脱啊?”
杨子令听完就大笑起来,这次是真的开怀大笑,笑到让我觉得现在的他虽然还是男生女相,让人心动,可看着已经不像当初那般,觉得他是阴柔之美了。从我的方向看过去,只看到他笑到颤抖的喉结,忍不住悄悄地咽了口口水。
“不愧是阿沅,就是聪明!”他话里还带着笑意,“我们阿沅可有这般困扰?”
我低头看看自己扁平的胸脯,有些不高兴地瞪他。
他立即改口道:“以色侍君实难久矣,我们阿沅的好,可不是一般人能懂的。”
真是好甜一张嘴啊。我心里叹着气想,这人得亏是个细作,办正事的时候只能用密函打交道,不然的话就靠这张嘴,我都怀疑我会被他怂恿得敢跟国舅正面干起来。
我们在福瑞楼一直聊到天色暗了才出来,我摇着扇子走在前头,杨子令白衣飘飘地跟在后头,两个人都没说话,但……自然还有人说话。
潮哥儿跟在我另一边,同杨子令一起跟左右护法似的,叽叽喳喳说了一路了,左右不过是她在杨子令府上如何如何惦记我,如何如何在思念的时候和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