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气急怒笑:“就凭你?”他居高临下,睥睨众生。
“你可以试试。”女人毫不退缩,双手一兜,袖里剑握在手中,那是两柄短剑,剑锋幽绿嗜血,剑尖粗菱嚼肉。
男人绝不允许任何人忤逆他的意思,他说过谁要死,就一定要死,他是个极其自负自信自尊的男人,面对女人的胁迫,他有些动怒,好似触了逆鳞一般。
出手了,瞬间挪出三米,原地却依然残留着他的影子,能在人的视网膜上留下残影的速度,至少要低于零点一秒才行。
男人还是伸出右手,化掌为爪,五马分尸这招屡试不爽,却偏偏今天受挫失败,他必须找回面子,将令他不爽的男人四分五裂。
女人动作同样不慢,她知道自己追不上对方,两柄短剑旋转之间,已经将其镖出,浸过曼巴和眼镜王蛇毒液的袖里剑只要有一点擦到男人的皮肤,就能令他动作迟缓,虽不足以杀他,但能让他停滞一刻,她就可以趁机阻止。
可惜,男人的速度快得超过了女人的想象,袖里剑穿过了男人,钉在了木头桩上,那只是他的残像而已。
男人气势汹汹袭来,五指凌厉似剑,只要这招落在王东生脆弱的皮囊上,立刻就会被绞杀成一滩碎脏肉沫,其形危在旦夕。
就在男人霸道无匹的攻势即将落下的刹那,一只大手突然间出现在他眼前,那是只沧老褶皱,疮痍老茧的手,挡在男人面前,在他来不及回身之际,按在了他的胸前,轻轻一推,男人凛冽狂啸的身形立刻倒飞出去。
男人惊骇,在空中挣扎,却一直飞出十米外才停下,他霸道的气势开始飘忽不定,他低头看了眼丞相赠予的护身符,此刻已经粉碎脱落。对方一掌能打破护身符,足以见其实力之强,男人开始相信丞相那句话:‘隐于野,非英雄,隐于市,有君王。’
“阁下武功非凡,却莫要掺合此事。”虽然男人败了,但是他的霸道狂妄却是一点不减,他输不在功夫高低,而在时间长短,若给他相同的时间,他一定可以达到对方的高度,甚至超越。
“你算老几?”满老头破口大骂,对方把王东生打成重伤,自己没找他算账,竟然还敢腆着脸杀人:“你他妈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丑成这样还敢擅闯民宅?信不信老子报官抓你,问个qiáng_jiān老太婆骚扰男同胞的罪名?你最好识趣的滚蛋,不然收你房租罚你款,让你上级替你擦屁股。”
“老头口气不小,希望下回再见,你还能如此狂妄。”男人知道今日杀不了王东生,只能作罢,骨子里的傲气与霸气让他放出这句狠话,他会回来找老人一决雌雄的,他的灵魂不允许人生存在败绩。
男人看了眼地上吐血几欲昏厥的王东生,脚下一踩,石板碎裂,整个人腾空而起,越过高墙,遁入黑暗中消失不见。
女人踌躇不定,她扭头与王东生对视,这一刻,有个声音催促她上前,却无数次止住,她知道她不可以,侧目躲避,莲花步施展,离去了。
王东生有许多问题想问。虽然他知道她不一定会回答,但他就是好奇,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肺叶的破损,他有口难言,一张嘴就会涌出大量鲜血,他嗫嚅着尝试着,直到女人的身影渐渐消失,他也没能说出那句挽留的话,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说不出。
“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
“老白,你想拦我不成?”满江红挟昏迷的王东生凌空飞渡,一个古朴沧桑的老者出现拦路。
老者九旬上下,脑袋上垂着几簇稀疏斑白的头发,一双浑浊无神的眼没有任何焦点,皮肤皱褶就像干裂的大地,他抽着旱烟杆,偶尔咳嗽几声显得身子弱不禁风。
“这是我的本分、职责,你走,可以,只限龙潭,越过这条线,就不行了。”白斩敬的声音古老而悠长,略带沙哑却穿透人心。
“我要走,凭你还拦不住。”满江红桀骜不驯,声音洪亮如斯:“你以为你守了我这么多年,我寸步不离,是我怕你不成?”
白斩敬微笑,他皲裂的嘴唇咧开:“当年一代风骚无冕王,岂会惧我?我拦不住你,是实力不行,我不拦你,是人品不行。”
“老白,你我心知肚明,这一架要打,必然是你死我活,我们百年交情,你想毁于一旦?”满江红道。
白斩敬看看天上月明星稀,低头叹息:“早在二十多年前,我们就不再是朋友了……”
“不,我一直当你是?你是我的兄弟,是我的生死兄弟,哪怕你误会,即便你不信,我一直是……”满江红肃然,他发自内心,发自肺腑。
“兄弟……?多少年没听到过了,多少年……?我都快忘记了……”白斩敬嘲讽一笑,目光中却露出坚定,他说:“要走,可以,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吧!兄弟。”
…………
杨城进了千里巷,院子一片寂静,黑灯瞎火,没有半个人影,他觉得奇怪,开灯后,地面一滩刺目惊心的血迹,血迹粘稠发硬,伤者已经离开有一段时间。
他在院子勘探,中央大理石板碎裂,门前木桩插着两柄短剑,庭前木板插着匕首,血迹里含有气泡破裂的斑点,单凭这点痕迹,没有亲眼目睹的人是无论如何想破脑筋,都不可能推理出经过。
目测墙壁高度,四米,杨城提气一跃而上,站在墙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