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的冬季阴冷潮湿,比a市冷多了,即使在这里待过几年夏然还是对这里的冬季不怎么喜欢。
夏然算着日子,他来英国快一周了,明天要去趟牛津市参加一个研讨会,大概两天左右就可以把这边的事情全部搞定,比预期计划的时间提前了三天。
想到林子期,也不知道她最近好不好,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相处久了才发现她有许多不好的习惯,比如经常不按时吃饭还挑食,比如经常熬夜,经常睡懒觉。
当然也发现了她许多有趣的地方,比如在和自己争论的时候喜欢鼓着腮帮子,喜欢撅着嘴唇,看书的时候喜欢咬笔头,无聊的时候喜欢边拼图边听歌……
虽然每天中午的时候都会抽空和她打一会电话或是视频,但心里还是忍不住思恋。夏然发现自己是中毒了,名叫林子期的毒。
昨天下午突然收到林子期发来的彩信让夏然很是惊讶,夏然原以为这张照片已经被她删除了,却不想她竟然还留着,心里顿时觉得暖洋洋的。
看着手机里的照片夏然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笑容,旁边的同事见状,用一口纯正的英式英语问:“夏教授你在看什么呢?”
“没什么。”夏然把手机关上放在一边,头也不抬地拿过一旁的文件,用英文说:“我们继续吧。”
中午休息的时候夏然照旧给林子期打电话,一连打了三个那边都没人接,不知道是不是手机放在一边没有听到。
下午的会议进行到很晚才结束,吃过饭回到酒店已经很晚了,夏然看了看手机没有林子期的回电,想着明天上午再给她打过去。
第二天上午,夏然正准备出发去牛津,来接他的车子半个小时前已经停在了酒店门口。
坐进车里,夏然拨通林子期的电话听到的却是关机的提醒。
夏然皱了皱眉,又拨打了一次,还是关机,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于是又拨通了李赫的电话。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接通了。
“李赫。”夏然直接开门见山:“子期在哪里?她的电话怎么关机了?”
夏然听见电话那头的李赫顿了一下,说:“她外婆今天一早去世了,我也是刚听她在醉春风的朋友说的,正准备给你打电话你就打过来了。”
握着手机的手颤抖了一下,夏然拧紧了眉。
已经是一月中旬了,还有二十天不到就是春节,a市的年味越来越重,到处都是张灯结彩,一派喜庆。
除了殡仪馆。
认识林子期近十年,姜黎第一次觉得她的背影是那么的单薄,仿佛只要风轻轻一吹她就会飞起来。她跪在灵堂前,佝偻着身子往铁盆里烧着纸钱,火光映得她苍白的脸色越发凄凉。
文端以主家身份打理着一切事物,林家几乎没有亲戚,前来吊唁的人也只有林子期的在醉春风的同事好友和一些要好的同学。
外婆的遗体在殡仪馆放了两天,第三天一早便要送去火化,这两天,林子期几乎是不言不语,不休不眠,不食不饮。
文端看着她突然就想起了当年她母亲去世时的场景,那个时候她才十三岁,抱着她母亲的遗体哭晕过去好几次。
姜黎和文端一左一右地扶着她,站在火化场外,工作人员上前深深鞠了个躬,这才推着冰棺里的遗体往里走,林子期看着外婆的遗体一点一点离自己远去,突然挣开文端的手,一面放声大哭一面向冰棺扑去:“外婆,外婆,你不要走,外婆……”
文端和姜黎见状连忙抱住她,不停地叫着她的名字安慰着她,林子期几乎是用尽了一切的力气嘶喊着,却依旧是眼睁睁地看着火化场的大门慢慢关上,隔绝了一切。
“子期,子期,你别这样。”姜黎抱着她忍住眼里的泪水,安慰道。
“子期。”文端蹲下身将她抱在怀里,想要安慰她,张了张口,却没说出一个字。
从今以后,这个这个世上自己再没有可以依靠的人了,从今以后,在这世上,自己再没有一个亲人了,什么也没了。
老天何其残忍,为什么偏偏要这样对自己。林子期想着这些,心里更是痛得无法呼吸。
夏然还未走进殡仪馆,就听见了林子期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从里面传出来,顿时觉得心痛不已,加快脚步走进去,就见她跪倒在一个男人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夏,夏教授。”看着风尘仆仆,脸带倦色的夏然,姜黎揉了揉带泪的眼,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夏然身后的李赫给她一个淡定的眼神。
夏然全然不理会姜黎的目光,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林子期面前,单膝跪在地上,也不顾文端怪异的眼神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
“林子期,我会陪着你的,一直一直,永远陪在你身边。”夏然紧紧抱着她抽泣的身体,在她耳边如同宣誓一般地说。
“林子期,我会陪着你的,一直一直,永远陪在你身边。”
“林子期,我会陪着你的,一直一直,永远陪在你身边。”
后来的两天林子期一直处于高烧昏睡中,夏然在她病床边寸步不离地守着,到第三天下午,她才幽幽地转醒。一双眼睛呆呆地望着白色的天花板,眨了眨,泪水就这样毫无预料地涌了出来。
夏然在一旁看得心痛,扶她坐起来,将她抱在怀里,道:“别再哭了,你要让我心疼死吗?”
她昏睡的这两天,没有一刻眼角是干的,眼睛肿得像个桃子似的。偏偏脸色苍白地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