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平生陷入昏迷的时候,他的意识一直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身体仍然在不停的兽化。
他不甘又不忿,虽然有心想阻止这一切,可是事已至此已成定局,他改变不了什么,只能被迫接受无法接受的事实。无能为力的感觉这让他越发焦灼,惶恐不安。
他满头黑发逐渐有了变红的趋势,短发在疯狂生长,逐渐浓密,长发披肩,将整个面孔都遮挡住了。
浑身在不停抽搐,全身上下的肌肉与骨骼都在胀痛,原本早已定格的身体再次扩张生长,ròu_tǐ被撕裂的感觉,将他唤醒,让他痛得死去活来,满地打滚,嘶哑的呻吟不绝于耳,响彻密林。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凄冷的可怕,暴雨倾盆,电闪雷鸣,密林中充满惶惶不安的气氛,像是世界末日就要来临了。
一道阴影的轮廓在电闪雷鸣之下,一瞬间惨白,又迅既漆黑,阴森又可怕。血红色的眸光,在漆黑的夜色下明灭不定,漆黑的阴影在仰天咆哮,发出一阵阵野兽般的嘶吼在暴雨中响彻,忽远忽近的飘荡。痛苦的嚎叫中参杂着断断续续的尖锐哨音,与呼啸的冷风彼此纠缠,宛如恶鬼的呜咽,惊心动魄的声音,令人不由自主的浑身战栗。
慕阑珊站在别墅二楼,她眼眸含泪,眉宇间堆满了焦虑,遥望远方的密林,一阵阵不绝于耳的痛苦嘶吼在暴雨磅礴的遮掩下,依旧无法全部掩盖,隐隐约约的传到她的耳畔,在心中滋生的那股焦虑,暴雨也无法浇灭,她知道今晚任平生不会回来了。
电闪雷鸣,狂风骤雨,来得仓促,去得匆忙。
一轮凄冷的圆月,孤寂无比,悬挂长空,清冷的光芒显得惨白而诡异,透过层层乌云,挥洒在死寂的山野中,模糊不清的景象,像噩梦般阴森又恐怖。
密林到处潮湿,泥泞不堪,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烂的气味。飞禽走兽蛰伏已久,此时早已躁动不安,欢叫声,嘶吼声,让寂静的密林再次充满了生机。
任平生从泥泞中苏醒了过来,他神情慌张,连忙审视自身,原本一米七多点的身材,现在居然将近两米之高,宛如一尊顶天立地的巨人。
体格健壮,身材魁梧,早已将衣服撑破,全身上下布满了漆黑的鳞片,坚硬如铁,隆起的肌肉暴露无遗,线条清晰可见。血红色的长发,披肩及腰,触目惊心的颜色刺痛了他的眼睛,尖锐的利爪,宛如刀剑般锐利逼人,还有一条倒刺横生的巨尾。
黑影施下的诅咒,彻底把他兽化了,他的体质与体能强化到一个令他匪夷所思的地步,像是接受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进化。
一股充沛的力量,在他体内疯狂顶撞,嗜血的习性,挥之不去,让他近乎迷失本性,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找个目标畅快淋漓的宣泄出来。
这些可怕的变化,让他心惊肉跳,再也不敢回到那个别墅,他怕无意中伤害到慕阑珊,只能在荒郊野外留宿过夜。
清风飞掠的呼啸,雨露滴落的叮咚声,绿草破土而出的细微动静,昆虫煽动翅膀的嗡嗡作响,嗷嗷待哺的小兽哼唧呓语,野猫发情的嘶吼鸣叫。
这一切,他都听得清清楚楚,这些声音全部搅和在一起,强迫的灌入他的脑海,嘈杂混乱的声音,无孔不入,信息量太大,将他的脑海近乎填满,他无法忍受,头痛欲裂,仰头咆哮,性情越发暴躁,彻底丧失理智陷入癫狂,恨不得摧毁眼前的一切。
“嗷…”
一道庞大的身影,在月色下崛起,他仰天嘶吼,咆哮如雷,震颤天地,血红色的兽眸如鲜血浸染而成,暴戾无边,透发着毫无人性的幽光,他在扫视,在寻找猎物。
不远处的深洞,成为他优先考虑的范畴,庞大的身影一跃而起,冲入高空,再次落地,地表猛然震动,双脚深陷大坑,迸发一阵泥水四溅,他迈开矫健的步伐,来到了深洞外。
任平生眸光血红,狠绝至极,从喉咙中发出一阵阵低声嘶吼,仿佛是在宣泄自己的那股嗜血的冲动,他伸出刀刃般的利爪,猛地扒开了深洞,还没睁开眼睛的小兽被他紧紧攥在手中提了出来,那微弱的呜咽声,并没有让他唤醒一丝理智。
他一阵咬牙切齿,凶相大作,毫不犹豫的狠狠将它掐死,又重重的摔在地上,小兽娇小的身子浸溺在血泊中,它的肢体微微抽动几下,便再无声息。
狩猎的血红色眸光再次抬起,冰凉又狠绝,不参杂一丝人性,他开始寻觅下一个目标。
密林的气氛越发可怕,空气中弥漫着来自顶尖捕食者的强大压力,那些瑟瑟发抖的生灵,即使藏匿手段非常高明,也逃脱不掉灵敏的嗅觉,死亡的笼罩,残酷的生存较量就此展开。
漆黑的阴影咆哮无边,嗜杀如命,残暴至极,在身后留下一片触目惊心的猎场,血流成河,红褐色的土壤与泥水掺和在一起无法凝固,空气中飘荡着浓郁的血腥味,久久不散。
杀戮还在继续,鲜活的生命在利爪之下瞬间化为乌有,肢体支离破碎,躯干散落一地,血腥的画面,令人作呕。
任平生彻头彻尾变成了一头残暴的凶兽,脑中早已失去了所有理智,失控般的疯狂满足心中那股与生俱来的杀戮天性,抹杀一切的快感让他淋漓尽致,放声咆哮。
夜深,圆月远遁,夜色如墨,稠浓不堪,置身其中,有种难以呼吸的窒息感,令人恐惧骇然。
杀戮终于落幕,山野间寂静无声,安静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