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雅按下接听键,还没来得及说话,对面声音尖锐响起,“容浔在哪!”
樊雅皱眉,“姑姑……”
“你现在就给我联系容浔!樊心这么大的月份!他这个当爸爸的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何碧如的声音尖锐穿入耳膜!
樊雅一怔,凝重之余只觉得嘲讽,虽然她早就知道她在何碧如心底抵不上樊心,但她也没想到何碧如居然会因为找不到容浔来找她,她难道忘了她才是容浔明媒正娶的妻子,忘了她也是个应该被重视的孕妇?
她深深吸了口气,冷淡打断何碧如愈来愈尖锐的责骂声音,“我拒绝。”
何碧如声音一顿,显然是被她的冷淡给噎着了。
“如果姑姑你没别的事,我先挂了。”
“你敢!”
樊雅眼底染上一点厌烦,不再多说,直接挂断。
几乎是挂断的同时,手机重又响起,樊雅瞥一眼过去,想了想,还是接通。
她专心在手机上,没在意办公室的门轻轻开了一条缝,门外人影一晃。
这次何碧如是学聪明了,没再尖叫,但显然是压抑着怒气,语气沉凝的并不好听,“樊雅,你知不知道你爸在出事的前一天,其实有打电话给我,提到了你跟以航,现在算起来,那些话,其实也可以算作遗言了。”
樊雅握着手机的手猛地一紧,何轩远的车祸十分突然,还没送到医院就去世了,临死前更是一句话都没留下,樊雅知道的时候,何轩远已经下葬,甚至连他住的公寓都因为意外火灾而的焚烧一空,一点东西都没留下。
原来何轩远还是留下话的,而且还提到了她跟大哥……
“我爸……说了什么!”
何碧如反而不说话了。
樊雅眸光微沉,她明白何碧如什么意思。
要想知道何轩远的遗言,就得让容浔去看樊心。
这是条件,也是要挟。
何碧如缓缓开口,平静的声音里带着些恳求的意味,“樊雅,不管怎么说,樊心都是你姐姐,她现在每天茶饭不思的,对肚子里孩子也不好,你也不想看着她跟孩子出事吧?而且我也没想让你把容浔让出来,我只是想让你联系他让他来看看樊心,你难道对他这么点信任都没有?这只是件小事。”
确实是件小事,樊雅也自信容浔不会因为去看樊雅而动摇。
但是……
她微微舒了口气,望着窗外湛蓝的天空与浮云,终于下定了决定,“我会考虑。”
“这还要考虑!”何碧如的声音猛地拔高,“樊雅,你为了一个男人,居然连你爸的遗言都不要听了!”
“你为了一个侄女,用自己亲哥哥的遗言威胁亲侄女把自己的丈夫让出来,你觉得你有资格跟我说这个?”樊雅唇角冷勾。
何碧如一窒,终于自觉理亏,悻悻的丢下一句尽快给我答复就挂断了电话。
樊雅握着手机,沉默了好一会。
其实她应该直接拒绝何碧如的要求的,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屈服在要挟之下的次数多了,人也会变得软弱,而且这样对容浔也并不公平。
可是,那是爸爸的遗言。
是她心心念念盼了很多年的爸爸在世上留下的最后一番话,而且是跟她有关的一些东西,她真的做不到置若罔闻。
门外突然响起熟悉的声音,冷漠里带着点不悦,“新来的员工,站在这里做什么?”
樊雅心口一紧,下意识揉了揉脸。
办公室的门被已经被容浔推开,除了容浔,门外还站着个面相忠厚讨喜的年轻人,只是面对冷静犀利的容浔,脸色乍青还白,显得十分慌张,“我是博海集团的业务代表,想来问问贵公司对我们提出的合作案有什么想法。”
正说着,白思翰端着一杯果汁急匆匆的赶过来,看见眼前的情况也楞了楞,诧异看着年轻人,“博海集团的业务代表?你到这里做什么?”
年轻人迎上白思翰,忍不住松了口气,相比较态度冷漠的容浔,还是笑眉笑眼的白思翰给人的压力小点,“您好,鄙人姓关……”
但话还没说完就被容浔冷声打断,“博海集团就是这么用人的?连敲门都不懂?如果博海集团都是这样用人,我不认为有跟你们合作的必要。”
年轻人脸色变了变,似乎想要发怒,但随即就压了下去,满面堆笑,也不问容浔是谁,直接果断道歉,“我才准备敲门,不过听见里面似乎在……”
“博海集团合作案才送过来,关先生就过来洽谈,博海集团还真的是重视我们左岸。”冷静的女音打断年轻人的话,挺着大肚的女人慢慢走出来,柔美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但笑意不及眼底,带着几分冷意。
年轻人声音一顿,没再接着说下去,只是含着些惊讶的目光在樊雅隆起的腹部上落了落,掩不住的惊讶。
樊雅挑眼扫了眼年轻人,也不知道她跟何碧如的话他听到了多少,虽然心里多少有些不舒坦,但她并不在意这个姓关的年轻人到底听到了多少,不说她用的是耳机,就算他能从她只言片语里猜测出什么,她也不是很在意。
毕竟他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外人,而且她跟樊心甚至何碧如的关系,有心人只要一查,根本不是秘密,她们也不是能够成她被威胁的理由。
只是容浔……
正想着,容浔已经快步走到她的身边,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色,长眉微微一拢,伸手抚了抚她的脸,“脸色不不舒服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