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月西陲,已过夤夜。展无恤独自一人回到桃花村,他没有去关押伍子胥的土屋,而是直接回到落英家。进门一看,妻子莫无琊还在等他,一盏油灯,灯苗微微颤动,展无恤胸中涌起一阵感慰。莫无琊见丈夫平安归来,走过去握住展无恤的双手,两眼望着他,眼神中尽是担忧和喜悦。
莫无琊向展无恤身后看看,问道:“没有找到?”
展无恤摇摇头。
“发现什么踪迹了吗?”
展无恤又摇摇头:“没有找到尸体,连一片碎衣也没有发现。”
“没找到也许还活着,就有希望。只是可怜落英这孩子,刚成亲就发生这样的祸事。”
顿了一刻,展无恤沉沉的道:“到现在我方感到我真是没用,枉费了恩师辛苦传授我一身武功法术。”
莫无琊诧异道:“你为何这样说?”
展无恤道:“恩师传我武功术法时说曾说,学武之人应当锄强扶弱,解危济困,路见不平,应当相助于前。可自我出道以来,先是卫国孔府被毁,孔氏父女不知下落,我却无能为力;再是爱妻你食虎兽所伤,我竟不能为你医治;还有这些纯朴的乡民被强人所掳掠,我也不能救下他们。我学的一身功夫到底有何用?我是有负恩师所望。”
莫无琊深情的看着展无恤,安慰道:“恤,你何必自责,自从你出道以来是何等英雄了得,天下英雄都是有目共睹的。在卫国是你斩杀罢敌,救下列国豪士;在这桃花村,要不是你,怎能挽救那些多的乡民。不管别人怎么看,你在我心中永远是最了不起的。”
听到妻子如此说,展无恤深深的把莫无琊楼在怀里。这时他心潮澎湃,心中有无数的话儿要跟妻子说,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想说感谢,却又觉得感谢太苍白;想说感激,却又表达不了自己的感情。展无恤只能搂着自己的妻子,用以表达她对他的深情的感谢和感激,一切尽在不言中。他愿为她付出一切,哪怕是生命。
莫无琊又道:“世间没有十全十美的事,任你武功再高,也不能把所有的事都做好。恤,虽然你没把乡民都救回来,但是你已经尽力了。在我心中你就是最好的,幽忆说不定还活着,你不要介怀了。”
展无恤道:“是呀!我还抓了一人,说不定那人知道事情的缘由,知道幽忆是否还活着。我这就去问清楚。”
“展先生,是没找到幽忆吗?”落英站在门口问道。
展无恤一惊,以他的武功,竟不知道落英何时已站在门口的。只见落英面色憔悴,双眼含泪,祈望的看着屋内的展无恤和莫无琊。
“这……”展无恤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
“他是不是死了?”落英颤声问道,泪水涌出。
莫无琊忙道:“幽忆福大命大。怎么会死呢?只是还没有到到,说不定他迷路了,过几天就能回来。”
“是真的?他会回来?”
“当然了,展大哥刚才跟我说的,不信你问展大哥。”
落英看向展无恤。
“是真的。恩…..我亲眼看到那两个强盗逃走时没有带走任何人。”展无恤说道。
“听见了,我猜想,也许幽忆为了躲避强盗藏在哪个山洞里,过些时日,他就会自己回来的。”莫无琊接着说道。
落英破涕为笑:“那就好了,谢谢展先生,谢谢大姐姐,我相信你们,我一定等他回来。”
展无恤心道:人在绝望的时候最易相信好的消息,不管这消息是真的还是假的。
展无恤匆匆辞别莫无琊和落英,径直来到关押伍子胥的土屋。进门一看,伍子胥和鱄设诸还在屋内呼呼大睡,绑绳仍在一旁,满地的酒坛。展无恤好不生气,自己离开一天不到,他们二人喝起酒来,后又一想,伍子胥并没有逃走,事情也许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展无恤过去踢醒二人。鱄设诸睁眼见展无恤站在跟前,吓出一身冷汗,急忙起身又跪下:“展先生,我……我……这……这……”不知该说些什么。
展无恤正色道:“我叫你看管犯人,你却在这里与他喝酒,他跑了怎么办?”
鱄设诸低头道:“展先生,我……我错了。你罚我吧。”鱄设诸如是说其实早有想拜展无恤为师的打算,才说出愿意受罚。
这时,伍子胥道:“展先生,我知道你是世外高人,术法高深,但是也不能随便处罚别人。正所谓师出有名,惩罚有据,你让鱄设诸小兄弟看管我以免我逃走。鱄设诸小兄弟也尽职尽责,并未离开此屋一步,而我也未逃走,他并没有犯什么错,你凭什么处罚他呢?”
展无恤大笑道:“哈哈……,这么说是我不对了。我且问你,鱄设诸未离开此屋一步,这些酒从何而来?他既然答应看管你,为何给你解开绑绳,又为何在这里喝的烂醉如泥?你说你没逃走,倘若你的同伙突然又回来把你就走,又把他杀了,那该当如何?如果这样的事发生,鱄设诸不就白白的死了吗?”
“这……这只是你的臆断,不算理由。”伍子胥道。
“好!我再问你,你们一干强人在村中烧杀抢掠,至今还有人没找到。而如今你在这里和鱄设诸称兄道弟,又有何企图?你们掳掠那么多人,想要干什么?”
“我……我也是被逼无奈,其实我是反对他们那样做的,只可惜他们不听我的。”
展无恤见伍子胥面有愧色,说道:“我看你本有机会逃走而没那么做,可见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