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八派来人不多,但皆是派中顶尖高手,武当派来得有掌门纯阳真子、飞白道长,两人皆是二十年来首次下山,随行的有小半道人,再加上两重身分的俗家高手田桐。
书香世家来了族长向苍松以及他的儿子媳妇向清秋和云裳。
少林是无想僧以及几个修为深厚的俗家弟子。
古剑池的两名种子高手冷铁心和薄昭如在池主“古剑叟”冷别情的带领下,亦在会场之中。
诸如此内,不必细表。
厅内此番的东道主,西宁道场的主人,亦是西宁派的掌门人庄节眉头一皱道:“离会议举行尚差半个时辰,谁人如此大胆,提前敲钟。”
外面庞斑低沉难测的魔音如无孔不入的清风,飘荡在大厅每一个角落“今次庞斑来到金陵,没想到这么多老朋友都在其间,我心甚慰。”
大厅众人,包括无想僧和不老神仙两大宗师级高手在内,皆神色大惊,没想到今次八派元老会议的举行,却让庞斑这个大魔王潜了进来。
庄节冷哼一声,显然对外面的守卫大为不满,纵然挡不住庞斑,怎么一丝音信都传不出来。
无想僧合十道:“庄掌门切勿怪罪门下,以庞斑之能,贵足哪有反应的时间。”
随即无想僧对着一个少林弟子道:“快去请净念禅院的了尽禅主过来,今日看来是我们和庞斑了却六十年恩怨的时刻,要么我们正道就此沉沦,要么遏制住庞斑的凶威,更无第三种选择。”
那少林弟子知道事关重大,事不宜迟,往后门而出。径自去了净念禅院,去请出净念禅宗的了尽禅主。
八派中人依次出得大厅,率先而出的便是以无想僧为首的少林子弟,若非不舍败亡在庞斑手上,今次对付庞斑当更有把握。
庞斑看着八派众人,点头微笑道:“无想兄多年不见。竟然将无相神功臻至大成,让庞某人倍感欣慰,今次可不会再放过你了。”
无想僧喟然叹息道:“庞兄当年能放我两次,无想铭感于心,可是为何不能放我师弟不舍一次,虽然这话无想有些厚颜,终归遗憾。”
书香世家的向苍松正气凛然道:“不舍兄乃是视死如归的好汉子。六十年来我们正道前辈多少死在庞斑手上,大师何必像这魔头示弱。”
无想僧笑而不言。
庞斑淡淡一笑,目光落在向苍松的儿子媳妇向清秋、云裳身上,旁若无人道:“向兄你儿子媳妇听说还没有给你生下孙子孙女,今天你却是不该带他们来的。”
语气不咸不淡。但是其中意味再明显不过,显然庞斑今日是要来将正道中坚势力赶尽杀绝的。须知道正道纵然人多势众,但是能对付庞斑派上用场的不外乎八派种子高手,和其中一些元老级人物。
这是因为庞斑的魔功、身法皆到了人世间的极致。除非正规精锐的大军,普通人哪有机会挨上他一片衣角。
更遑论庞斑师承蒙赤行。精通精神驾驭物质的奇功,若是一拥而上,多半会被庞斑利用,让其中意志稍不坚定者。反而跟八派高手动了起来。
这也是多年来正道高手总结出来血淋淋的经验。
古剑池池主冷别情神色冰冷,寒声道:“庞斑你纵横天下六十载,确实有无人能及的本事,但你现在年逾百岁,还能像四十年前那样无所不能么?”
他这话倒是给众人提了一个醒,以往他们只关注到庞斑魔威滔天,惶惶不可终日,却忘记了庞斑已经步入了人的晚年,纵然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有盛年时的功力。
而八派高手,三十年来,卧薪藏胆,高手层出不穷,此一涨一消,有何惧哉。
庞斑从容不迫道:“好,我就怕你们全无斗志,到时候杀起来,没什么意思。我欲成魔,正须你这们这些热血铺垫。”
无想僧高喧佛号道:“魔道之别,全在一念之间,魔师既然要超脱生死,为何还有魔道之分。这样一来,岂非本心仍旧不够干净。”
庞斑淡然自若道:“你也休要在这打玄机,哪有什么本心,我要做什么,那就做什么,我要成什么,那就成什么。”
一声空空荡荡的叹息传来“禅心佛法本就是臭狗屎,庞兄此言当有棒喝之效。”一个高大的白衣僧手持一根乌木棒,出现在广场之中。
有人惊呼“是了尽禅主”。
庞斑道:“和尚没有来此,大好,你要第一个出手么。”
了尽禅主高喧佛号道:“感激不尽。”
庞斑有些动容道:“没想到老和尚参透了生死禅,我便送你去见如来老佛,你去问问他,他的佛法降得住庞斑么?”
了尽禅主立时便感受到一股沛然难御的气势从庞斑身上散发出来,对方双脚竟而脱离地面,整个人的身子,凭空虚浮起来,违背了大地固有的引力,骇人至极。
武林中自来有凌空虚度的传闻,但从无人得见,直到今时今日庞斑才将传说变为现实。
众人不禁深深忧虑,若是庞斑有此本事,哪里困得住他。
这也更加坚定了八派高手今日除魔的决心,要知道庞斑并非一个人,身后更有庞大的势力,魔师宫的高手加上域外联盟,其真实实力,绝不下于八派联盟,甚至犹有过之。
庞斑闪电急至,身影一一重叠在半空中,而其尽头处的身影,尤为分明。
光凭这身过留影的神通,便叫人心惊胆战,难以招架。
了尽禅主面色不变,乌木棒向前一挥,平地带动无数气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