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常随意踢了一颗石子往淮水对岸而去,轻轻说道:“谁叫你们想扶持桓玄为帝,桓玄本就有荆州之地,加上大江帮的助力,再给你们魔门全力相助,即使不能席卷南方,割据荆襄也不难,慕清流是否早就预料到了淝水之战,竟把局势看得如此清楚,还提前让你到建康布局。”
李淑庄心中对李志常实在佩服,没想到他居然能猜到她立足建康的目的。同时也深深忧虑,圣门被这样的人盯上,只怕是复兴大计,又会受到挫折。
在李淑庄没有察觉的时候,淮水对岸的一块巨石之旁的阴影下,一个黑衣人眉心镶嵌进去一颗石子,正是之前李志常踢出的那颗。
李淑庄道:“我一定会把剑圣的话带给圣君,至于圣君见不见你,妾身并无把握。”
李志常淡然道:“他会来见我的。”
李淑庄目送李志常远去,吩咐婢女准备了一艘小艇,从淮月楼的码头驶出,
混在其他数以百计正往来陆岸与画舫间的小艇之中,乍看没有任何分别,由一个船夫在船尾摇橹,客人便坐在艇子的中间。
小艇在画舫间左穿右插,如果有人从后驾艇跟踪,不是被撇下便是被发现踪影。
当小艇从两艘或可称之为浮动的青楼画舫间驶出来,只剩下船夫一个人,径自掉头返淮月楼去。
这艘画舫长达十五丈,宽三丈,楼高三层,每层约有七、八个厢房,此时全船爆满,灯火灿烂。丝竹管弦之音和客人猜拳敬酒的喧闹声,响彻全船,纵然功高绝世,在这种环境下,想要听到两个高手之间的谈话也绝非易事。
如果有心人可以观看,便可以察觉这艘画舫的顶层。正可以遥望乌衣巷的谢家四季园的动静。
一声冷哼恰时响起。
跟着李淑庄便道:“妾身见过圣君。”
那人轻轻地叹了口气,悠然说道:“哎,原来这个不知究竟是燕飞的剑圣,居然厉害到了这个地步,我们若继续招惹他,恐怕会引起不能承受的后果。”
李淑庄惊讶道:“圣君刚才也在望淮亭附近么?”
圣君缓缓道:“我派去了鬼影监视你们的动静,可是你来了。他依旧没回来,我便知道此人厉害之极了。”
李淑庄暗自一凛,圣君果然算无遗策。
圣君又道:“没有鬼影天下无双的斥候之术,今后我们再想打探什么机密,恐怕将很不容易。”
李淑庄恭恭敬敬道:“圣君所料不差。淩上人和屈星甫等人皆被剑圣击毙。”
圣君道:“这人已经厉害到了这等地步,纵然当初墨夷明也及不上他,可惜这是自汉以来,我们圣门最好的复兴机会。没想到却要因为此人夭折,想一想。真是令人不甘心。”
李淑庄不以为意道:“他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人而已,难道倾我们之力,还对付不了他?”
圣君深深打量李淑庄一眼,忽然叹口气道:“淑庄是否很想坐上圣君这位置。你想做,拿去便是,何必用借刀杀人的伎俩,叫我心寒。明知对于你这样的美人,我是永远下不了手的,难道你让我以后在也不见你面不成。‘
李淑庄终于惶恐道:“属下不敢,那剑圣确实有跟圣君商讨的意思,只是看他的架势,是绝不会让我们继续支持桓玄称帝的。”
圣君负手悠然道:“桓玄那小子色心不死,居然对谢钟秀起了色心,想要逼迫谢安将谢钟秀嫁给他,换取他不插手建康的斗争。我怎么忍心看着这个小美人遭受桓玄的荼毒,要知道南晋的高门子弟,我最欣赏谢安和谢玄的fēng_liú,这也是我手上从不沾染谢家子弟鲜血的原因,我何尝不知道杀了谢玄和谢安,将对我的大业大有帮助,只是人间若是少了谢安和谢玄这样的fēng_liú名士,还有甚么趣味。”
李淑庄心里暗叹一声,圣君哪样都好,就是太崇尚晋室顶级门阀的fēng_liú,不然也不会支持同样出身顶级门阀的桓玄了。
偏偏这一代圣君,实是魔门历代以来仅次于墨夷明的出色人物,年纪不过三十岁,成就早就超过了花间派历代祖师,二十岁时,慕清流更是孤身一人上了帝踏峰,打得静斋封闭山门,这十年都不敢派人到世俗行走。
李淑庄道:“圣君既然喜欢那谢家小娘子,何不将其带走?”
圣君轻轻叹道:“淑庄一看便不是惜花之人,既然欣赏花的美丽,又为何要将它折断枝头,我若将她强行带走,也只不过一俗人而已。”
李淑庄不再询问,而是道:“圣君是否决定了要和剑圣会面,需要我出面安排么。”
圣君缓缓道:“不用了,我自然会找到他,可惜啊,我未能提早清楚此人支持的是谁,不然局面也不会如此被动。”
李淑庄道:“圣君真的决定答应此人,不在支持桓玄了么?”
圣君呵然道:“你还不明白此人能杀了鬼影是多么可怕,仅仅是折了屈星甫等人,还不至于让我慕清流知难而退,可是鬼影没有归来才是真正打击我的地方,正因为如此,我虽自承不及这个剑圣,反而对此人更加好奇了。”
李淑庄不明白鬼影真正的厉害,这一点也只有慕清流才清楚。
鬼影是个聋哑人,武功算不上顶尖,轻功倒是不错。但他最厉害的地方便是修行了魔门鬼影之术。
鬼影之术并无什么威力,但是潜心匿息,世上无双无对。
更厉害的是,鬼影拥有收起自己心灵感知的能力,即使善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