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苍梧此时此刻才有些回过神来,可是突见亲生兄弟的尸体,他泣不成声,如野兽阵阵嘶吼。
“五哥(五弟)。”沐承泽和沐鹏礼同时大喝。
沐鹏礼虽然死板不讲人情,可是毕竟兄弟在一起数十年,心里深处也是割不断这情义。伤心之情上了心头,一时不免心神一乱。
沐英曙却算得上冷血无情,他闭上双目后,又说道:“来呀,将那些前来逼宫的长老,也关押起来,等候处死。”
沐鹏礼深知事情利害关系,开口说道:“二哥,家族正处在艰难时刻,不可如此滥杀无辜,纵是他们有罪,收掉权力就行了,没必要以杀正家法,这样只会适得其反,导致整个沐家人心惶惶。”
沐英曙再次冷笑道:“我多年不问家事,就已经有不少人有如此大的意见。而这些长老,我待之如硕鼠,他们不仅贪食我黍,更与外贼联合,动我沐家根基,我不得不雷霆手段。或许,你们都忘了,忘了当年我是如何登上家主之位的,也忘了我也有雷霆手段的。也对,这些年的清修,我也本打算继续着无为而治,可是,今天,五弟尚且都知以死谢罪,所以,谁也别想如此带过。谁求情都没有用。四弟,你也别多言了。免得伤了兄弟和气。”
沐鹏礼被家主威严震慑,沐承泽也低头不语,这两个亲兄弟不说话,场中还有谁敢多说半句?
这时,善变的长老们仿佛终于记起,家主作为一家之主,本就有着对家族的生杀大权。
在第一位长老下跪求情之后,诸多长老的心理防线也崩塌了,他们很快全部屈服了。
“我们都是被逼的。”
“我们也是受人蛊惑。”
“家主饶命呀,我以后当牛做马来报效沐家。”
谁知,沐英曙一声冷哼,“无需多言,来人,都拖下去。”
或许猛虎会有酣睡之时,可是一旦睁目醒来,威严就会自然回到他身上。
沐英曙这一次,牢牢地将沐家掌握在手中,比数十年前更加稳固。
这场风波如今看来更像一场闹剧。不是雷声大雨点小,而是有人苦心计划,最后却为他人做了大好嫁衣。
黑云压城,谁知道城楼无损,黑云自退,倒是照出了城中的许多污秽。而沐英曙在简单处理家族事务后,就继续自己的修行之事。此时沐家大事仍是由沐鹏礼打理。府中少了好多风言风语了,因为家主的武功之高,大老爷都不是对手;因为家主的心狠手辣,都可以杀兄弟正家法。有时候,敬畏就是如此简单,而惧怕更是如此简单。只是这样一来,本就苍凉的沐家更加显得寂寥。府内气氛就是冷飕飕的,初春之时就令人身心俱寒。
被给予重任的沐鹏礼此时正静立在窗前,看着窗外充满生机的风景,心里百感交集。家主昨天已经明示下来,沐苍梧必须死,死之前还得诚心悔过,写一份悔罪书。这根本就是个笑话。且不说沐苍梧本人会不会写悔过书,他现在恐怕一点后悔的意思都没有,胞弟的死,只有让他满腹仇恨,稍微逮住机会,就会如临死的毒蛇,洒尽最后一滴毒液,咬死猎物。而自己要完成这个任务,沐苍梧死,还写了悔过书,此事任何一个明眼人看来就是用手段为之,到时候,满城议论,沐家又会如何处之。
沐鹏礼细心一想,心里不由赞叹一声,好一手一箭三雕。
沐苍梧一死,立家主余威,或许会四分五散的沐家只有家主派系的存在。自己当家作主的时候,处死沐苍梧,恐怕就是绝了自己往后念想,以后纵使雅儿如何出众,也只能是太子伴读,无半点其他念想。这第三,或许就是家主为了远在剑幕的儿子了。
“二哥,我还是看轻你了。”沐鹏礼此刻纵然有千般计策,也无处施展。现在想来,当日之事,大哥显得太过轻率,不去管福伯被六弟所杀,而是直接开始比试,想必是清梧谷和青疆王府给的强力支持才让他有恃无恐,可是,就算是这样,沐苍梧还是被二哥制服住了。家主,天命?他复又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