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五斗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这块令牌,仿佛接到了新生的希望,甚至都未能来得及仔细端详这块令牌。
燕十七示意他起身,这时,张五斗才稍稍平复过来,他迟疑了数息时间,最后咬了咬牙,才鼓足勇气说道:“大人,不知我能不能带上我这些个兄弟一起?他们也一直很想报效燕王,却和小人一样苦于没有门路。”
燕十七没有去看他口中的几位想报效燕王的兄弟,也没有细究,这等小事他还不至于如此上心,只是转头看向远处的世子公主二人,冷冷说道:“你自己定夺吧。”
王爷的女儿何以能称公主,这又是另外一段往事,可以肯定的是,燕王对这个女儿视若掌上明珠,不惜悖逆俗世礼节,以王爷之身加封公主。
燕尔菲饶有兴致问道:“你这次出走,又有什么好玩的事情没有,说来听听。”
“哪里都有好玩的事哟。我一个可怜的江湖中人,就拜了一个神棍老头为师,刚刚完成他说的三项测验,然后当我打算去学忽悠人的吹牛皮的本事,就又被打发走了。等到小爷我把我那两个便宜师兄搞定,到时候,一定送你一个大礼。”
“神棍老头?哈哈,亏你说得出口。”在燕王府的情报下,燕尔菲对于燕东来的行踪知根知底,所以,当她听到神棍老头时,不由得哈哈大笑。
“这有什么不敢的,我当面都敢说燕王是个便宜老爹,还怕那个老头。得亏小爷我自己就长得英俊不凡,英明神武,不然这辈子的媳妇就没得着落咯,只有一个纳妾或者倒插门的命咯。”
“便宜老爹?那我是你的什么?啊?”
“约莫算个抠门老姐。”燕东来低声道。
“抠门?啊?”燕尔菲毫不手下留情,似乎想将刚才的仇一并报了,她一把捏过燕东来的耳朵,作势就要开拧。燕东来痛得直呼道:“轻点,轻点。”
“你个没良心的小兔崽子,你老姐我在你十四岁的时候,冒着生命危险从老爹那里,偷了燕王玉玺给你去胡闹玩耍。后来,你学刀归来,我又去那守云楼偷天下名刀--惊蛰给你,你还说我抠门?”燕尔菲有理有据道。
“那你咋不说,十四岁那年,你偷玉玺,我不过拿到把玩了一个时辰,就被关了一个月的禁闭,你还安然无恙呢。后来那柄惊蛰,我他娘的就摸了两下,就险些被送到守云楼的地下室去了。哪次我们两个一次闯祸,那个便宜老爹不是只惩罚我?”燕东来忿忿不平道。
燕尔菲这是尴尬地缩了缩手,不过片刻,她又恢复了精明。她朝燕东来挤眉弄眼道:“那姐这次真的给你送个大礼。瞧,那个家伙,你刚才也看到了,他排名十七,就给你当属下了,保证你以后行走江湖倍有面子。”
“才排名十七,拽得和二五八万似得,就这么一个榆木脑袋,万一哪天我惹急了他,他信头信脑揍我一顿,我不是吃了大亏,到时候怕你睡着了都要笑醒。你可别骗我,这个叫十七的家伙,不会还有个弟弟叫十八吧?”
“哇,这你都知道,可以呀,小东来,所以,管好你的这个小兄弟哟,以后你会有更多的小弟弟的。”燕尔菲邪恶地笑道,像极了去偷蒙拐骗的商贩。
“少来,如果这个人是你偷来的,那我又要挨揍,万一他大哥来了,我不是更加没地儿说去。”燕东来好不上当道。
“你就信我这一次,若是他真的信服你,愿意跟着你,你以后的路会好走很多。”
望着燕尔菲虔诚的眼神,燕东来终于有些心动。这个家伙脾气不小,可是,就他开始显露的拿一手,还是有些门道的。
“真的可以打服他?”燕东来最后再问了一句。
燕尔菲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狠狠点头示意可以。
于是,不久后的一处山脚下,一心想复仇的桀骜少年燕十七被揍得鼻青脸肿,衣衫不整。燕东来甩了甩劳累的手指,扭了扭老腰,露出熟悉的玩世不恭的笑容道:“决定了,从今天起,你就叫傅北辰。跟着少爷行走江湖,吃香喝辣。”
像极了刚替某个心仪的风尘女子赎完身的嫖客。
谁也不知道,这次命运的相遇会给燕十七,不,傅北辰的少年带来怎么样的安排,可是,命运似乎开始第一次正眼相待这个幸运儿,并为日后给了他足够的弄潮的机遇和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