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瞬召举起那把赤红的指挥剑,腰杆挺拔如剑。
“将军让我好好待在城里守着,守到皇帝陛下的军队到来,可我不能这样做,如今城门已经被他们轰开了,城里还有很多不能战斗的女人和孩子,很可惜,花幽月将军还是没能弹出那首忏魂曲,但我还是要试一试,我们绝对不能让燕莾人踏入这座城里面伤害她们,为了攻下这座城,我们胤国死了很多人,但战争总是要死人的……”
“我的老师左慈教我不战之屈人之兵,那都是讲道理的人和讲道理的人之间的战争,可是燕莾人是不讲道理的,真正的战争也是不讲道理的,那么我们就将他们的命全部留在这里!”
“这是我们胤国铁骑的自信,也是我们的自负,我们为此而生,也愿意为此而死,自从皇帝陛下登基以来,所经历的战争是胜多输少,但是哪一场战争不是险胜?就拿我哥哥的云剑河之战来讲,哥哥亲口告诉我那是他所经历过最艰苦,最惨烈,敌人数量是他们的两倍,最痛苦的一场战争,若不是叶霸最后被他杀了,他差点就要放弃生命了,而现在我们面对的是第二场与燕莾人的大战,我哥哥不在,我父皇不在,蒙羽将军不在,白云将军还有叶藏将军也不在,但是!”
“父皇给了我五万人的军队,加上城中守军总共有十万人的军队,当年我哥哥来这里的时候只有三万人而已,三万多人打六万人都让他们打赢了!我们现在有十万人,鹰拓骑,铁人屠,鱼鹰营等几十个营的人,我们为什么打不赢外面那些燕莾士兵?这没道理对吧?”
“现在我什么承诺都给不了你们,今夜过后,你们很多人都会死去,但我不会站在高台上看着你们去打仗,我父皇我将军怎么跟我念叨那是他们的事,起码我觉得得对得起在场各位,我会和你们并肩作战。”
“大概就像我哥哥和父皇一样。”
南宫明月倚靠在廊柱上,心中有股酸楚在流动,他果真是楚鹰仰的弟弟,皇帝陛下的孩子,楚家的男人没有一个是废物,总是一个接一个冲上战场,身先士卒,不顾生死。
楚瞬召说到这样低下了头,望向南宫明月:“如果今夜过后我战死了,我希望你们当中活下去的人,能告诉你们的孩子,有个叫楚瞬召的人,不是什么皇子,也不是什么英雄,而是个是为胤国慷慨赴死
的士兵。”
“如果你们当中有人战死了,而我活下去了,我一样也会告诉我的孩子,你们当中的谁谁谁,是为胤国慷慨战死的士兵,唯战不降,死战不倒!”
他抽出赤红的指挥剑,高高指向天空:“鹰旗不倒!”
“鹰旗不倒!”忽然有人回答他。
“鹰旗不倒!”张横将手臂高举过顶,神情无比坚毅,腰间的宽剑闪烁着铁青色的光芒。
“鹰旗不倒!”钱毅高举了手。
“不倒!”南宫明月也说。
这四个词是皇帝陛下当年在金帐国之战随口喊出的口号,后来被士兵津津乐道广为传播,最后竟成为了战前的口号,楚瞬召觉得这四个字有某种穿越时光的魔力,比人世间任何壮志豪言,任何情人恋语都更能让人感到悸动,先辈们的热血与勇气经过了许多年,依旧熠熠生辉。
鹰旗不倒……胤国不倒。
“鹰旗不倒!”更多的手臂举起了起来,宛如拳头海洋里的一波接一波的浪潮,没有人眼中都跳跃着火星,逐渐变成燎原的大火。
年轻人高举利剑的身影,偏偏让人感到如此心安。
楚瞬召随之朗声道:“古有大秦风起!今亦有大胤风起!这一战就是我们终结燕莾人的时候,当大胤铁骑冲出城门之时,我们的刀剑会清洗整个战场,十万个燕莾男人将会死去!”
“我们将品尝他们的哀嚎!”
……
……
护城河内波涛汹涌,浊浪滔天。
燕莾人已经将战线推进至护城河边缘,河边巨大的象尸为他们提供了良好的庇护,他们可以舰船一艘艘地推入河中,变换无常的风将帆吹得咯啦作晌,船帆啸叫嘶哑深沉,犹如魔鬼的呼唤,船船相传。
“收帆,”李罡毅命令道,“降桅。桨手就位。”舵手传令下去。船员们匆忙跑上岗位,推开舰上站立的士兵。甲板一片忙碌,叶云鹏往城墙的方向望去,城墙上面空无一人,包括那刚刚被他们轰开的城门望去也是毫无一人,整座城就像是死了一样。
叶云鹏站在最大的一艘木船上,甲板两边布满弩炮,他们将船尾和船头的投石机全部卸掉,换成火炮进行攻城,号角声再度响起,叶云鹏再度传出指令,船上的战鼓声硕大且平稳,每敲一下,百人齐齐滑水,动作整齐,桨叶同时入水,掀起巨大的波澜。
他所站在的这搜风字号大船展开船桨,身后跟随的是林字号大船,火字号船舰方才驶入山字号右舷,待到达指定位置,他听见士兵们隔海遥呼,彼此鼓励。自安息城出发以来,他们早已迫不及待,渴望战斗,并
且自信满怀,坚信胜利。
楚瞬召现在躲在什么地方,他心想,船舰上充斥着吼叫、呼喊,号角的颤音,还有成千的木桨起落击水的声响。“保持阵线,”李罡毅喊道,他依旧穿着那件藤甲,这种藤甲优点除了坚硬外,还有便是不已沉水,穿着藤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