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跪倒在地喊他大人,男人看了她一眼,她看着男人的头发,男人问她跟不跟他走,她沉默了很久很久,男人松开了手,走到门边,又回头看了她一眼,最终将她带走,说自己是她的父亲,让她以后跟着他。
真是曲折又残酷的故事啊,她心想,澹台宁素开出的条件固然好,她的命已经被她死死捏住了,娘亲曾和自己说过人生一世求天求地求人不丢脸,只要能活下去没什么事是不能做的,但这样做等于背叛了父亲,她又想起了父亲眼中的落寞,要是被他知道自己背叛了他,那封孤寂是否会演变成狂怒。
她深吸一口气睁开了眼睛:“胤国和燕莾的战争还未结束,谁赢谁输还看不出来,万一胤国输了呢?”
“胤国不会输的,我对他们有信心。”她正色道。
“你或许不该当蜀越的女帝,而是做胤国的皇后。”
女帝笑道:“我也想啊,可没那个命,你父亲曾经跟我说过大多数人宁可拥抱谎言,也不愿面对真相,我无论如何都有面对真相的勇气。做不做这女帝其实不重要,能将我们的人民从水深火中救出,这才是最重要的,你父亲对你固然有恩,但他也曾抛弃了你们母女,让你们吃尽苦头,我女儿虽说是公主,但总是不小心做错事打碎花瓶,我从不曾骂过她半句,更别说打了。而且你自己刚才也说了,这次任务要是失败的话,你父亲会毫不犹豫取你命,你只不过是他手中的工具,人生路漫漫如下棋对弈,走一步识一人,你走了那么多步也看不出你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朱子微愣愣地看着她,她心中忽然涌现了一种感觉,面前这个女人要是自己的娘亲该多好啊。
“这这次回去蜀越你能不能不杀他……”她嗓音沙哑问道。
澹台宁素平静道:“不能!他夺我权位,为了自己的权力杀死了无数无辜的蜀越百姓,还把我母后的脑袋从蜀越送去临安城,无论如何我都得杀他。”
“没有半点回折的余地吗?”
女帝深吸一口气:“你父亲辅佐了我那么多年,我也不介意做他的傀儡,可他此次做出如此出格之事,我不杀他,天理难容!”
朱子微抬头猛然直视着她,嗓音
哽咽道:“如果不是你离开黎京城去和胤国结盟,很多人都不会死的,现在说天理二字岂不讽刺?”
”死者已逝,我不想追究什么。”
女子凄然笑道:“澹台宁素,你真的有把自己当成过蜀越的皇帝吗?哪怕一天,一个时辰?”
她摇头道:“我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朱子微摇头冷笑:“你既然一开始就不愿意坐这个王位,为何不让我父亲去做,他有称王的资格,可怜他为蜀越卖命了几十年,最后却只能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取得权力!”
她没有反驳她,而是提出下一个问题:“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既然你想知道真相我就老老实实告诉你吧,我父亲在朝廷前宣称你叛出蜀越,与胤国结下卖国勾当,你那几位忠臣对着我父亲大呼小叫,就是范卫贤,李康宁,叶立那几人,往那几人恨不得给你这女帝t)脚趾,听闻我父亲的话还不得气疯,那架势是要和他决斗般,你父亲以护国公的名义逮捕了那几位臣子,当着所有大臣的面。”
“你父亲没有处决他们的权力,顶多只能关押他们。”澹台宁素的声音虚弱且无力。
“我不知道这些,反正他们不服我父亲的审判,要求和父亲在祖先与百官面前一对一决斗,可这几个儒士哪里是父亲的对手,范卫贤和李康宁被父亲一枪穿当场死亡,也就只有叶立撑了几个回合,后来也落败而亡了。”
是我害了他们……澹台宁素心想。
“之后父亲直接拿枪冲入佛堂将那几个老祖宗杀死,夺取了他们体内的王息,这样一来父亲也能称王了,之后朝廷开始了长达一周的大屠杀,城里该死和不该死的都死了,父亲在没有虎符的况下调动了军队,并且与燕莾结盟,但这不是父亲的目的,他大概只是想利用燕莾将胤国完全挡下,他要的只是你和你女儿。”
“澹台凝华……”女帝只觉得有双冰冷的手掐住自己的咽喉,这个故事如此可怕,但她无法不相信面前少女的话。“你父亲疯了。”
“是啊,你们大家都被那张椅子弄疯了,父亲在大鲜血还未完全清理的况下进行了加冕,并且让血蟒帮的人入职朝廷,大家一起亲吻他的脚底,感受着他伟大的举措,喊他皇帝陛下,父亲没有儿子,在这之后,有的人为了讨好父亲当着他的面喊我公主下!”朱子微由衷地笑了:“我长那么大第一次被人喊公主下,这个国家的公主下的母亲是一个人尽可妻的娼激),你说讽刺不讽刺?”
“你父亲所犯下的罪行,会在死后受到神佛的惩罚的。”
“去你的神佛!老娘就从未信过这种东西?女帝陛下,您告诉我神佛在什么地方?我被人强暴的时候,神佛在哪里?”朱子微放声大笑:“神佛要么全在天上睡大觉,要么全部都死了,可人们以为他们还活着!你说好笑不好笑!”
“强暴?来人!”女帝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铁门被粗暴推开,一队狱卒整齐地跑来进来,手持铁棍望着女帝:“大人,小人随时为您效劳。”
“刚才你说有人想强暴你,就是他们几个吗?”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