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声喃喃道:“总能记住一点的吧?”
女人死死盯着她的眼睛,语气生硬道:“可有遗言?”
朱子微笑着摇了摇头:“我从没有想过遗言这种东西。”
女子举掌冲杀而来,所到之处,风累翻滚。
朱子微深深吸气,扬起手掌,满臂红丝,气机翻腾宛如龙卷云雾。
两女在房间里撞在以对,朱子微红丝附体,在狂风中死死抓着女人的手臂倒着滑行,两股一脉相承的气机在摩擦对冲,一道肉眼可见的壁垒在空气中呲呲燃烧,那是她们体内的燃烧的气机。
朱子微的通臂红丝在她气机的压制下无法出体,而女子手掌则是肆无忌惮砸在自己手臂上,每一下都带着铁锤敲打般的硬劲,势大力沉让自己难以抗衡,拳脚呼啸之间,整个房间都被她们的气机撕裂得沟壑纵横,那件价值千金的梨木屏风摧枯拉朽般粉碎在她们面前。
在风雪和木屑中,女人的面孔顿时扭曲了起来,对着朱子微嘶吼道:“为什么你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黎京城里死在我们两姐妹手下的男人何其之多,还记得那次我们被自己的同伴出卖的事情吗?整个血蟒帮的人都想杀我们,可我们两姐妹一路冲杀出去,光是死在你手上的人就超过了千人,整个黎京城都在我们的愤怒下颤抖,是你将那个叛徒的脑袋亲自带给父亲!我们说好了要做人上人,叫那些男人都不敢欺负我们!为什么你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朱子微在她的进攻下艰难说道:“那个你口中的叛徒,也是你唯一爱过的男人。”
“住口!若不是那个男人,我们早就是血蟒帮的阁老了!不至于落得今天的下场!你居然为了一个异族人和你的姐姐作对?!”
“朱子微,你也想他赢对吗?黎京城对你而言就那么廉价吗?!那里是我们的家啊!那些铁蛮子们怎敢染指我们的家!?”
女人的疯言疯语让朱子微很是难受,两人好不容易拉开一段距离,朱子微擦去嘴角的血,望着自己的姐姐站在窗边,那身荣贵的血蟒红袍无风自动,双眼血红,五指弯曲成爪。
她得知爱人出卖自己时,都不曾如此。
朱子微单膝跪地,脸色苍白如纸。
她体内的气机无比紊乱,红丝刚刚出体,便湮隐无踪,反倒是面前女子双目鲜红如血,声音沙哑道:“你变弱了,弱者在这个乱世是活不下去的,所以请你去死吧。”
朱子微抬头笑笑,吐出一口浊气,用力往唇边一抹,鲜血作胭脂。
反倒是面前女子脸色愈发红润,面颊出现三道红痕。
展现出真实实力的她红袖翻滚,悬空而立,如入魔之人般。
朱子微皱了皱眉,口中发出极为压抑的声音,平静道:“你果真将“血痕”练至大成境界了?还可你也知道练成后的后遗症将会伴随你一生,每日三更时红丝钻心苦不堪言,待你年老时更是疼痛锥心!你当真相信血蟒帮那些人教我们这些招数是为我们好的?!只是想将我们训练成他们的走狗罢了。”
此时她已经愤怒到极点了,远比朱子微体内红丝粗壮的鲜红血蛇钻体而出,猛地朝着朱子微的方向射去,疾驰如电!
朱子微心中一惊。
这女人疯起来如刚才般横冲直撞而来,带着风雷滚滚的气势杀向朱子微,这仿佛要同归于尽般的招数,朱子微向来小心谨慎,但从未和她交手过,但论疯癫杀人的本事,她可是更胜自己一筹,可是这女人的招数再凶猛逼人,她也不相信她会杀自己。
因为她们是姐妹,自己无数次救她于危难中,她们是扶着彼此的肩膀一路走来的。
朱子微垂下双手,一副束手就擒的样子,红衣女人瞪大眼睛骇然喊道:“朱子微!”
刹那间,连同屋外的落雪仿佛停止了般,许多雪花悬停在空中。
这极为可怕的气机影响了四周的天地气象,一切都发生在刹那间。
但很多时候,刹那便是生死灭。
朱子微再度感受到那天晚上的血腥味,那些杀戮的味道,面前的鲜红血蛇顿时清晰了起来,身后仿佛有有千万根针在蛰她的后背般,让她浑身颤抖。
这一切只是在一瞬间发生,红衣女子却站在自己面前挡下了那些红蛇,其中一根擦着自己的脖子击穿了身后的墙。
朱子微茫然四顾,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知道自己还活着。
她默默地摸了摸脖子,雪白的颈脖上出现几道细细的划痕,满手鲜红。
屋内翻天覆地的气机顿时炸开,整个房间满目裂缝,摇晃不止!
女子声音尖刻道:“我告诉你朱子微!不出三日血蟒帮便会兵临城下,在城外插满血旗进来屠城!你觉得他会管你生死吗?到时候谁能救得了谁?即便你活下来了,你确定这个皇子以后会娶你这样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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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你现在对他死心塌地的,到头来还是人家在玩你!”
朱子微淡淡笑道:“他没有在玩我,是我在玩他。”
啪!
女人狠狠甩出一掌,朱子微那如羊脂美玉般的脸颊上出现了一道巴掌印,可她在笑。
“婊子!”
她冷静道:“我娘就是个婊子,婊子的女儿自然也是婊子,像我这样的女人,不都是迎来送往的吗?”
朱子微轻声说出这句话,感觉浑身都轻松了下去,喃喃道:“以前我需要讨好很多人,现在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