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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我的公主殿下,现在我也该回家了,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开心点。”
白衣配剑的少年放下茶盏从坐席上站了起来轻声道:“就此别过吧,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会回来蜀越的。”
少女低头看着杯中茶叶的浮沉,嘴唇翕动,却没有说什么。
像是察觉到她的悲伤,年轻皇子扭头望北轻声道:“数万金帐国青壮聚于我胤国边疆,我作为胤国的皇子,现在就是我履行责任的时候,我的国家在召唤我,能为国效力是我楚骁华的荣幸。可惜和你相处了几年就要离开了,这是我最大的遗憾,希望我以后还能回来蜀越,和你去青竹湖那边听你弹琴。”
“是这样吗?”少女的声音停滞了一下,待他离开自己之后,自己是否还能忍受那些无人陪伴的夜晚?
少年翻身上马握紧马鞭认真道:“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回来蜀越找你的,给我三年时间,我不骗你。我希望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可以开开心心的。我希望有一天放眼整个天下,都能听见我胤国铁骑重重的马蹄声,没有人敢再侵犯我们的国土,有朝一日有人提起胤国二字,不再是不屑一顾的轻蔑,而是带着恐惧的肃然起敬!”
年轻公主抿起嘴唇,痴痴望着他。
“那么,再见了。”他如同往常般咧嘴一笑,策马北奔,很快消失在茫茫雪景中。
边境上只剩下少女和她带着的侍从,她低头看着茶杯里自己的脸蛋,柔软脸蛋就像云朵般洁白,银白长发随着寒风翩然飞舞,泪水慢慢从肌肤上滑落,滴在茶盏里,耳中的马蹄声渐渐低了下去。
这虽然不是永诀,但她的心却是那么悲痛,楚骁华的从容沉静离开了自己,就像他那年来见自己般,自己喜欢上这个来自胤国的皇子,绝非因为他的身世和样貌,楚骁华的性格并不讨喜,宫里面除了自己这个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外,喜欢他的人并没有太多。
而他喜欢的人也并不多,他总是愿意和听自己说话,真好。
她喜欢他的玩世不恭和雍容沉静,他会记住你不经意时说出的一句话,在你浑然不知的情况下给你惊喜,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他和你说话的语气总是那么地平静。感觉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总有办法为你解决困难,即便是山塌下来,也有他在帮着你。
“别看他总是吊儿郎当的,他还年轻,不过是个可靠的人,日后他娶了你你一定不会吃亏的,要是做了皇帝的话,想必是个仁慈的君王吧,你嫁给他总没错。”
那天夜里她的父皇躺在床榻上漫不经心道,父女二人十指相握。
蜀越公主澹台宁素十二岁时便已经名扬西境,亦有风华绝代之容,倾国倾城之貌,弹得一手好琴,七弦古琴的琴声空虚辽远,带着一股彻寒的音律,细细慢听仿佛女子倾诉,据说皇帝每每倾听公主的琴声,那常年难愈的头疼症总能消停下去,每次皇帝觐见大臣之时公主都会带琴弹奏,皇帝在高座上俯视百官,身后的锦帘下人影晃动,琴声悠长,让人不由得痴迷陶醉。
但在公主十三岁那年,那个来自胤国的皇子作为驸马来到蜀越,被皇帝召在青圣宫里赏雪听琴,公主就躲在锦帘后,端详那个年轻皇子许久,没有初得消息时的惊慌失措,脸上反而浮现一抹桃红。
他的名字叫楚骁华。
“呐,楚骁华,蜀越下雪了,你在胤国还好吗?”
年轻公主跪坐在竹席上,抬头望着落雪的天空,竹叶上的落雪积雪簌簌地落在雪地里,带着冷软的温度,在自己心底慢慢散开。
“楚骁华,宫里的桃花开了,可惜你不在了。”
“你送给我的玉佩我一直带着,打赢了战争后,你一定要来娶我啊。”
“今年新采的茶叶喝起来很甜呢。”
“你再不来娶我,我就要嫁给别人了。”
“我父皇去世了……”
“我女儿刚刚出生,我给她取名叫澹台宁静,要是你生了儿子的话,我就把我女儿嫁给你儿子。”
零碎的回忆带着声音从四面八方袭来,自己的声音渐渐变模糊,许多的回忆和声音交织在自己脑海中,有些像是她的回忆,有些像是她的幻想,让她感觉自己的意识离自己越来越远,最后心底只剩下一把声音。
像是父皇的咳嗽声,将死之人,如零油之灯,无风可灭。
老人交代了最后的事情,文臣武官们擦身而过,床榻边那个年轻的人影,泪流满面,没有言语。
老人握着自己女儿的手,想说些什么,却总被自己的咳嗽声给打断。
这个一生为蜀越兢兢业业的男人,虽然没有为王朝做出什么杰出的贡献,但也算守住蜀越的江山社稷,不让蜀越每一寸土地受后楚铁骑一蹄之祸。
这个老人到死前都没有留下一滴眼泪,老人躺在床上嘴巴张开,呼吸仿佛将尽,她把自己的手指穿过父皇的手指紧紧握拢,但她知道无论自己握得有多紧,她都无法挽留老人的离去。老人命数已尽,所有人都知道的。
老人脸色苍白,唇边有血迹,但不愿自己替他擦去。
“这些年了,好多人都死了,父皇那些老朋友,你的那是叔伯们都死了,连你哥哥都走在父皇面前,如今连父皇也要离开你了。”
老皇帝握着她的手艰难道:“但天不灭我澹台皇族,还要你活着,你身边很多人都会帮你,父皇希望你有朝一日可以带领蜀越的人民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