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瞬召狠狠地吐出一口水,感觉浑身无力与刺痛,他努力的握紧了拳头,发现龙雀剑并不在他手中,面前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在缓缓摆动,映入眼帘的是非黑即白,后来他才发现,原来黑色的是那头娟丽的长发,白色的那抹动人的剥壳椰子肉,晃得他眼睛刺痛。
“你醒了啦。”那人摸了摸他的脸庞,他们鼻息相闻,四目相对。
“你……还没死?”他挣扎地坐了起来,但被对方轻轻地扳了下去,他再次闻到那股熟悉的茉莉花香,此时像是被水打湿般润泽。
“说话真不吉利,开口便是你死了没有!”对方白了他一眼。
楚瞬召努力地去回忆之前发生的一切,记忆破碎且模糊,他看着周围的一切,到处都是石壁和岩穴,头顶的钟乳石缓缓地将水滴道他脑袋上,周围都是纯粹的黑暗,待到眼睛渐渐适应了之后,他才发现那人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眼前缓缓流动的暗河,仿佛在思索什么。
“这里是哪里?”他问。
“不知道。”苏念妤摇了摇头,拢了拢湿润的长发,叹了口气。
“我明明将你从桥上击落的,怎么会来到这里?”
那天晚上他们二人在岚桥上发生了激烈的战斗,剑锋相对,火花四溅,苏念妤作为琴姬还不错,但作为剑士便显得撇脚了,一时间居然落入了下风,他藏匿在黑暗中后退了一步,反手握剑,一步上前对着她发动了瞬击,苏念妤果没有及时避开这一剑,手中的长剑崩然脱手,整个人被那记力量振飞至桥外。
楚瞬召反手正剑将其收回剑鞘之中,这招剑术士李长渊在他八岁岁的时候所传授的,据说他是在蜀越的时候从某位大师手中学得此剑术,号称一步杀十人的凌厉之剑,他在目及皆白的瀑布下握紧手中的宽剑,让奔腾的水流捶打自己的身心,磨砺其精神意志,让自己的潜能在一瞬间得到释放,出手之际必见红血,断其头颅斩其筋骨,只需一剑!
但在前往西临战争后,只有一把巨剑归返,尸骨远藏他乡,至此之后楚瞬召反复练习着招剑术,临安没有瀑布他便前往城外最汹涌澎湃的河流去练习,刚开始的时候差点让流水冲走,后来日渐习惯了水流的速度,渐渐出剑碎石,抽剑裂木,剑术日益增长,他看着坠落至桥下的苏念妤,心里莫名地心疼,他缓步走到桥边想看看她的表情,是恐惧,还是哭泣,亦是悔恨。
可他却看见了一丈红绫如同毒蛇的芯子般窜了上来,缠住了他的手……
“我把你拉了下桥,你忘记了吗?”楚瞬召在黑暗中看见一排亮晶晶的牙齿上下摆动着,那人满是得意地说。
“卑鄙!”楚瞬召咬牙切齿地看着她,恨不得再次拔剑将其大卸八块,但苏念妤依旧轻笑着,风铃般的笑声回荡在偌大的洞穴之中,声音四通八方地传递着,在黑暗中显得异常诡异。
“在战斗中没有卑鄙一说法,只有生与死,但很明显这场战斗是我赢了。”她的眼睛在黑暗中一眨一眨的,清澈如水般的眼眸闪动着胜利的喜悦。
“我击败了你!是我把你从桥上击落了!”他不顾一切地喊了起来,巨大的回声在传递着,苏念妤轻皱黛眉,似乎在思考他的话,又似乎并不在乎。
“你知道吗?我把你从桥上拉下去的时候,我本可松开绸带任你在水流里自生自灭,但我没有,直到我们被冲进这条暗河的时候你早已昏厥,我本可以让你淹死在水中,但我还是将你背了上来,差点连自己的命都搭上了,而且在你昏迷期间,我有无数次机会可以一剑杀死你,可我还是没有去那样做。”她走到楚瞬召面前,将龙雀剑还给了他,剑身还用丝绸包好,担心他在黑暗中割伤自己的手。
楚瞬召接过那把剑沉默着,冷漠地看着她,一字一顿地问道:“为什么?”
她摆了摆手道:“你哪里来那么多为什么,你以后改名叫为什么算了,跟你多搭!”
“你自己也说了,你有千千万万次机会可以杀我,但你还是没有下手……我需要一个答案!”他握紧手中的剑,死死地盯住她的脸。
她平静地看着他说:“你只是个孩子,即便你满腔热血的拿着剑来找我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我只是个女人,杀一个孩子对我而言有什么好处?”
楚瞬召紧紧的抿着嘴唇,不知是愤怒亦是失望,苏念妤捏了捏他的脸笑道:“别那么愁眉苦脸的,笑一个给姐姐看。”
“滚开!”他长从丝绸中抽出龙雀剑,黑暗中一剑寒芒划过了苏念妤的脸,她顿时吓得不轻,跌倒在地,她轻轻咬着嘴唇缓缓向后退着,手里紧紧握着一块石头,她无法看清楚瞬召的脸,只见那把幽亮的长剑在黑暗中剧烈的上下摆动着,其中还夹杂着少年不甘的喘息,她用一种无比平静的目光看着那把剑,似乎在等待最终审判般。
许久,长剑无力地垂下,楚瞬召扔下龙雀剑,蹲坐在地上抽泣了起来,他想不明白,觉得自己很累,他想离开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想着父皇,姑姑,哥哥姐姐他们,都是他的自大害了他,这种感觉就像是一块胶落在胸膛里,整个人被一种粘稠的无力感击败,即便是大口呼吸,即便是打碎胸膛,掏出心脏,这种感觉依旧存在。
“你在哭吗?”一声细细的女声从脸下传来,他睁大了眼睛,颗颗泪水滴在那张脸庞上,如同流星划过夜空。
他别过头去不愿与她进行任何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