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大夫人说了,今年沈太岁没法回来过年但自己回来了,所有沈家庄园里面所有的春联都要由他来书写,上面的内容不许有重复否则不吉利,甚至包括门上要贴的福字,都怪沈花语在大夫人面前对自己一顿吹,说他不仅剑术好,写诗写文也是极好的,大夫人便将写春联这个重要的任务交给自己了。
阖府上下总共要写两百多张春联,楚瞬召也找不到任何拒绝大夫人的理由,他这些天在庄园这里白吃白住了那么多天,总该做点事情回报人家,便硬着头皮去写了。
楚瞬召坐在小板凳上对着地面上的红纸笔走龙蛇,沈花语给楚瞬召磨墨倒是磨得很开心,还不忘给他裁剪红纸。
这两百张春联可是写了楚瞬召整整一个早上,沈初夏将楚瞬召写好的春联摊在一旁晾干后,便吩咐下人拿去贴了。
楚瞬召写出来的字可谓金钩笔划,上面的内容大多都是他现场编出来的,以前在皇宫过春节的时候没少跟姐姐写春联,上面内容也不需要太多讲究,有福有财便足以,尤其沈家这种经商世家对求财的寓意更是热衷喜爱了。
沈初夏蹲在地上眉眼弯弯望着楚瞬召写字,似乎觉得今年过年有个弟弟陪着她们写春联是一件十分开心的事情,性子清冷的少女不知不觉间嘴角微翘,满脸幸福之意。
楚瞬召最后写到手腕酸痛便把笔递给她让她写几张,写出来的内容也十分讨喜,沈花语自告奋勇要写一副,写出来的字就跟爬虫似的,连沈初夏这个亲姐姐看了都想摇头,她还非得要贴到楚瞬召院子的门前,楚瞬召也没计较什么字的好坏,只觉得新年讨个彩头便是,若是因此伤了这丫头的心可就没意思了。
楚瞬召让她们找来梯子和浆糊来张贴春联,沈花语觉得自己虽然字写得不好,可至少也要帮楚瞬召贴正春联才行,死活要站在梯子上踮起脚尖去贴,楚瞬召指点她的时候,结果有一脚没踩稳,整个人从梯子上掉了下来,脑袋栽进装浆糊的木桶里面,吓得沈初夏一阵花容失色。
楚瞬召将她扶起来到时候这丫头脑袋顶着一团白乎乎的浆糊,随时都会哭出来的样子,赶紧让沈初夏带她去洗澡,面得一会给冻感冒了。
楚瞬召拿起梯子和浆糊桶,望着两姐妹离去的方向无奈道:“你们倒是记得把梯子拿走啊。”
小时候,楚熏写的春联字迹端正,楚鹰仰的字迹也算得上是金钩笔划,唯独楚瞬召写得最用心,但字还是很招自己嫌弃,可偏偏这连自己都不喜欢的字,不曾想姐姐非得要将这几幅字拿走,贴在自己的院门前,说是讨个喜庆而已不必计较字的好坏,至于他们兄妹三人贴春联的时候,哥哥总喜欢让自己骑在他肩膀上让他去贴春联,甚至喜欢让他脱掉鞋子踩在他肩膀上去贴横幅,楚熏站在他们身后指指点点,站着说话不腰疼般,指使得兄弟俩满头大汗的,直到左右两边春联整齐到不超过半片指甲的距离时,楚熏才心满意足地点头。
也就只有过年这样特殊的时候,他们这些生在帝王家的孩子们才会短暂忘记宫里的繁琐礼仪,脸上洋溢着真正属于孩子般的幸福笑容。
过去的记忆,现在对他而言像是梦一样。
即便庄园里那仿佛放不到尽头的鞭炮,时刻在提醒他,如今的一切比任何梦境都要真实。
今晚的沈家庄园,虽然没有沈三千在这里,但依旧不影响喜庆热闹的氛围。
还是像过去的规矩般,沈三千不在便是大夫人坐在主人席上,楚瞬召和沈花语沈初夏这些小辈都坐在一起,沈三千的六个妻子们包括那两个成为寡妇的女儿们这些嫡系成员,包括有些楚瞬召喊不出名字但和沈三千有血缘关系的分家成员也坐在这里。
他们的手指上带满金灿灿的戒指,有人看起来就像是含饴弄孙的老人,有人看起来就像是和自己一样正是风华正茂的少年,但他们的眼神时不时扫向自己,带着审视亦是厌恶的目光。
楚瞬召的出现对他们而言无疑像是一场灾难,他们当中大多数人都希望沈三千快点死去,也只有这样他们才有机会分争沈家的核心产业。
如今楚瞬召这位沈三千“名义上”的私生子此时就坐在他们之间,怎能不让他们心怀恨意?
看似喜庆欢乐的年夜饭,对某些人而言是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
“这就是家主的私生子啊?”很明显有人已经知道了楚瞬召的身份,如今的他在沈家中已经不是无名之人了。
“样子一点都不像家主啊,头发居然是白色的?”
“眼睛还是紫色的,简直就跟妖怪一样。”
“居然不来我们这些长辈敬酒,真是个目中无人的小子。”
楚瞬召低头吃饭不言不语,至于沈花语也是懒得管这些碎嘴的亲戚们,一个劲地往楚瞬召的碗里夹
菜,嘱咐他多吃点。
大夫人一如既往的摆出镇静端庄的姿态,笑容淡然地看着这一家子的人,从来都不觉得沈三千不在身边,这年就没法过了。
其实当她打算将楚瞬召安排在沈家这顿年夜饭的餐桌上时,就猜到会引发不小的轰动,四周都是一旁窃窃私语声,能坐在这里吃饭的人都是和沈家商业有关的大人物。
有句话说人不可貌相,但有句话还说相由心生,大夫人虽然是上了年纪,但心里却敞亮着眼睛也补下,这里坐着的每个人都是带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