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气氛渐起,轻松且随意,沈初夏时不时跟楚瞬召附耳几句,惹得他呵呵一笑。
这番举动某些老一辈的主事掌柜看来,两人的样子可像极了年轻时的沈三千和张颜。
豪门大族百无禁忌,赵家龙室历代不知道有多少近亲通婚的例子,他们两人之间男未娶女未嫁,若是有点什么不伦关系也不足为奇。
楚瞬召审视着这些或许仰慕或许敬畏的眼神,他们的所思所想他自然是有所察觉。
不过他并不在意他们的想法,只在乎他们的做法,自己是个怎么样的人,他们日后自然会知道。
等到案桌上的红烛几近燃尽之时,楚瞬召举起酒杯从桌上站起来,一步步走到大堂的中央,举杯高声道:“感谢诸位前来赴宴,今日唐煌在此敬大家一杯,祝沈家商行日后财源广进,黄金千万。”
主事掌柜们一同起身,双手举杯道:“敬家主。”
楚瞬召双手举杯一饮而尽后,望着所有在举杯高饮的人,随之朗声道:“在座诸位都知道最近商行内发生的动荡,家父新亡,在这等生死存亡的关头,魏靖这等小人勾结朝廷官员,联合手下党羽想要夺我家族产业。如今和他的拥戴者被我等亲手处决,这件事情给商行造成了极其不好影响,唐煌只希望这种事情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座诸位虽不姓沈,但都是沈家商行的自家人,希望今日出了这扇门后,我们还是一家人。”
“至于唐煌剑术略通商事不才,不敢大权独揽,便希望由精通商事的沈初夏担任商行会长,若诸位没有异议的话,从今天开始,与我六姐掌管商行一等事宜。”
沈初夏起身双手互叠,对诸位主事婉婉作揖,满脸笑意道:“小女子不才,还望诸位多多关照。”
楚瞬召这番举动无疑是给诸位主事来了一招惊天落雷,在别人还未回过神来的时候,田掌管已经是郑重起身回礼,声音婉约道:“属下见过会长大人。”
既然已经有人带头请礼,其他人也不得不起身拜礼,“拜见会长大人。”
沈家商行主售盐铁,其次便是勾栏和粮业,如今沈家商行的权力汇聚在他手上已经是必然之事。
他接下来还要准备武道大举等一系列的事情,自然不能像沈三千年轻时那样亲自掌管商行事情,所以他必然要将手中权力分出去。
于是他决定让沈初夏来当商行会长主管盐铁一事,勾栏业这部分则交给田掌柜去处理,剩下还有大大小小的数十个职位从长计议,毕竟现在值得他信任的人还不是很多。
姜棠带来的鸦齐卫倒是顺利在落阳落脚,经过一番改头换面后,成为了沈家商行某些铺子里的掌柜或者下人,潜伏在落阳着手建立他们的密探系统。
寻找楚瞬召这个头号任务已经结束了,收集谍报才是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如今他们离胤国太远,每一次传递鸦信都需要几个月的时间,接下来天下大势的走向,北域和南陆之间的战争,说到底还是靠着数十万乃至百万的军队冲锋厮杀。
而这群寄生在在落阳的鸦齐卫,能亲手多送出一份抵达胤国的情报,或许就可以改变日后的战局,最终影响到整个未来整个天下的格局。”
夜已经很深了,宾客尽欢而散,各位管事们陆续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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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初夏这位新任会长亲自送他们离开,楚瞬召则是陪着那位叫田清儿的管事在庄园里散步。\0
两人行走红木铺成的长廊上,妇人再没有如过去面对陌生男子般眼神警惕,故意落后楚瞬召半个肩膀,眼神里更多的是恭敬。
女人跟男人的关系永远都是猫抓老鼠,至于少女面对男子就像一只初出茅庐的小老鼠,怀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一旦见到某只路过的野猫永远是好奇胜过警惕,不小心被吃得一干二净之后就哭得撕心裂肺,撩拨不成又心有不甘。
田掌柜这样的女人早已不是那只傻傻的小老鼠,这些年见过了形形色色的男人,在他们打算对自己欲擒故纵的时候,她早就跑没影子了。
可就算再警惕男子威胁的女人,终究是个会悲伤流泪的可怜女子,偶尔还是会对男人怀有希望。
所以她才会相信这位年轻家主,觉得年轻男人虽然做事冲动,但他们心里的底线还未被这个浑浊不堪的世界模糊,最后决定相信他一次,希望他不会让自己失望才好。
楚瞬召双手插袖,边走边笑道:“我这个人说点鼓励的空话还是可以,这段时间劳烦田掌柜为我打点人际关系,如果没有田掌柜帮忙,他们未必会那么快上我们的贼船,劳烦田掌柜了。”
妇人摇了摇头,轻声道:“家主这番话可折煞妾身了。”
楚瞬召咧嘴一笑道:“如今我们关上门也算是自家人了,彼此间坦诚相见就是,何必说这些空话。我不是什么斤斤计较的小人,更不是见不得女子平安的坏人,只是想自家过得平安的同时能锦上添花一番就是了。不是一家人不说一家话,田掌柜只要尽心尽力为商行做事,该有的一分不缺,我保证那些想欺负你的男人再也再出现。”
妇人朝着他深深一福,颤声道:“妾身谢过家主。”
楚瞬召一笑置之。
忠诚和情谊这两种东西都需要岁月长河沉淀出来的,楚瞬召绝对不相信三言两语就随便定下的忠心,用情分换来的忠诚远不如用真金白银换来的来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