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得脑子一嗡,被小丽的电话惊得要跳起来,火急火燎的催着谭佑文把我送去公司。
我租用的小办公室处在一座自建小楼里,小本生意,还撑不起高档写字楼的花销。待小车驶入小巷子,不远处的一处小楼窗户不停的散出滚滚浓烟,若隐若现的火苗裹挟着热量冲出了窗户,从一楼到三楼都有不同程度的燃烧。楼下早已停了一辆消防车。
我急忙给小丽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我们到了,问她在哪儿。
她在那头语速十万火急,说在仓库,正一箱箱把货品往外搬,趁火势不算大,能救一箱是一箱。
我更急了,“赶紧撤啊,火灾不是闹着玩的。”
“我知道我知道,姐你不用过来了。挂了啊……”
“嘟嘟”的长音响得我心惊肉跳。小丽个妮子,拼起来可是能玩命的。
不行,这太危险了。出了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下车就匆匆往一楼后面仓库跑。
谭佑文拉住我:“火势大,不要乱跑啊,叫员工赶紧撤。消防员能救的肯定会救,别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我甩开他的手,“那妹子死心眼,我得过去看看,没事。”头也不回的往前冲。
谭佑文无奈,三两步就赶上我,随我赶到了小楼后方连着的一座小仓库,就在窄窄的小路旁。这里消防车进不来,尚无人过来灭火。
里妖娆的弥散出来,看样子,连一楼都有了火势,仓库被殃及池鱼。小丽正急匆匆冲进浓烟火海,喊都喊不应!
我当时火烧眉毛,想都没想也一头扎了进去,只感觉衣袖被谭佑文的力道扯了一下,我一跑又松开了,只听得他沉声大吼,却早已理会不了。
进了仓库,滚滚浓烟熏得我一时睁不开眼睛,喉咙被呛了得直咳嗽。迷迷蒙蒙中,我找寻着小丽晃动的影子,见她扛着一大箱货物要往外冲,我赶忙迎上去大喊:“赶紧出去!”
边喊着边拉着她出去。没想到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她脚上不知被什么绊倒,搬着重物的身子忽的一股脑儿往前倾,那股力道扫了过来,殃及我,在我俩一阵惊叫和谭佑文一声大喊中,她扑倒在地,而我被绊住,身子失去平衡后仰了下去,她手上的箱子重重压住了我的左腹!皮肉的扯痛伴随着体内一阵隐隐的痛排山倒海而来。
我心跳得越来越快,全身一阵寒凉,顿时头晕目眩。终于,小丽的惊呼声成了我沉入昏迷前唯一听到的声音……
时光机带着我在一片迷雾中穿梭徘徊。待我再度睁开眼睛,谭佑文的俊脸给我来了个大特写。满脸的关切和惊喜,“你终于醒了。”
我脑子迷迷糊糊,却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腹部,心跳得好快,都快要蹦出来了。
看着谭佑文立即给我呼叫了服务,我脱出而出问出心底的担忧:“我没事吧?都没事吧?”
谭佑文睨了一眼我的手,再对上我焦急的双眸,坚定的道:“孩子没事,小丽没事,在和派出所的人登记报灾。”
我的心砰的响了一声,脸上有一瞬间的尴尬。终于,还是让别人发现了。
医生是个中年妇女,进来给我做了简单检查,然后苦口婆心道:“你们年轻人也太不知珍惜了。本来就有先兆性流产,还剧烈运动,还好送来及时,不然随时胎死腹中,看你有得哭。”
谭佑文一直讨好的说是是是,好声好气的把医生送出了门。
我看着谭佑文的脸有点发懵:“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他没有说话,坚毅的脸上明显有一丝失落,只倒了一杯热水递给我,“你也太不小心了,今天那么危险。”
我靠在病床上,蔫瘪瘪的没有一丝生气。伤春悲秋和焦头烂额的生意,是我最近生活唯一的两件大事。我是不是太狠心,我是不是太自私。
我失神的望着谭佑文:“我都忙得差点忘了这小家伙了。”
他定定的望着我,坐到了椅子上:“是……他的吗?”
我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缓缓的点头。除了他,还能有谁,在谭佑文面前,这是瞒不下去的事实。
我撑着昏昏沉沉的头脑,把手中的水杯放回小桌子:“今天你也看到了,我跟他,都到了这副田地,所以,这孩子,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心扯痛得厉害。没有关系,就是最残酷的现实。从此桥归桥路归路,我怀我的孩子,他睡他的小三,多年的情分,就此断了来路。
“没打算用孩子缓解一下吗?”他不解的问。
缓解?如今这样的关系还怎么缓解?妈妈成了植物人,真相扑朔迷离,他对妈妈怀恨在心。如果这一切都有转圜的余地,那出轨同一个小三的事实,又岂是一个孩子能咽得下的一口气!
想到这里,我的心像被一根针扎过一样。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被同一个人出轨两次。如果这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的爱情是有多卑微!
我眼眶染了一抹涩意,声音略显悲愤:“有一种怨恨,叫无法原谅。”
谭佑文的眸子似乎恢复了一点光彩。“那这孩子,你打算怎么办?”
我幽幽的吐了一口气,淡定的看着窗外的某一处道:“我不想再堕胎。孩子是我的,为什么不能生下来。”也许在得知孩子的存在时,我早已坚定了这颗心。
他似乎很意外,但依旧掩饰不住眸子里的失落,“你要做单亲妈妈?”
我颓然点头,算是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