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吹拂,吹去了身上的丁点燥热,不过内心多少有些起伏。
他带着决然的眼神印在我的脑海,一直挥之不去,我有些愤懑,有些不甘,有些失神。
出了会议厅,需要走下一段楼梯,再前行一段路,才到电梯口。
我一直往前走,就见张又佳迎面而来。
“哎呀,霆芯,好久不见了。”张又佳穿着职业套裙,胸前打的蝴蝶结显出了她的娇俏可爱。
她再次摆开自来熟的作派,亲切的拉着我的手叽叽喳喳,“刚刚看到你和谭总进来,我都不敢上前认呢。怎么最近被谭总养得那么圆润?”
我闻言也不作解释,只淡淡一笑,“好久不见了,你都开始来参加这类型的会议了,萧家对你的栽培也是不遗余力。”
“我是尘哥的秘书,自然要来啊。而且,我也不想看着那个女人靠近他。”
我微微一怔,她居然当着我的面好不掩饰对谢媛可的厌恶。
有关他的一切我无暇聆听,就说:“我有事想先走了。”
“霆芯,你干嘛那么急着走啊,我都为你打抱不平啊。尘哥明明还在意你,他房间里还有你的照片,凭什么让那个女人乘虚而入?”
我脚步没有任何的停顿,心头却不自觉地发出一声冷笑。
他心里还有我?
再见到这个男人我依旧无法平静,但若说他心里还有我,我真会觉得那是天大的讽刺。
经历了那么多,即便他心里有我,又能代表什么?
张又佳此番意欲何为?当初她上蹿下跳一副好小姑的作派,现在又要主动为我俩说和?
世上热心肠的人真是多啊,我自嘲着。
莫不是眼见着,走了一个我,又来一个谢媛可,想让我和谢鹬蚌相争,她好渔翁得利吧?
我想不出,萧毅尘的后宫到底上演着什么争宠戏码。
我只知道,我不想从别人嘴里听到有关他的只言片语。
二楼是酒店餐厅,我一路往前走,把会议厅的些许喧闹甩在了身后。在无人的地方才扶了扶肚子,微喘着气息。
世人皆以为谭佑文带出来的是一个胖妞,熟识的人会认为我被谭佑文的爱情滋润得丰乳肥臀。
医生说我体重正常,只不过原本体纤腰细,挺出的肚子不甚明显。上回去买孕妇裤的时候,导购还好心提醒我这是孕妇裤,听说我怀孕六个多月时嘴巴能塞下一个大鸡蛋了。
我该庆幸这宽大的衣服足可一宽遮百肚。
忽然,眼前闪出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去路。
我抬头一看,心头一咯噔。
来会场之前,书慧问我,若真相见,我还会不会失态。我当时淡定的说:“有过一次,就有了心理准备。”
我可以不失态,甚至可以视若无睹,只是,好像此刻,什么情绪都涌了上来,苦的、甜的、涩的、酸的……心头好像漏了个洞似的,风一直呼呼的吹了进来,特别空。
他来做什么?
今天的会议,是他出院后的首场秀吧。
这几个月,我只是从别人嘴里或多或少的听到有关他的只言片语。他毁了容,去了香港。他的后妈萧太太接手了新面膜项目,并有插足fk彩妆项目的意向,而他,今天重新登台,一点也没有曾经折翼的迹象,仿佛过去的几个月,他一直冷眼旁观,运筹帷幄,不曾远离喧嚣的商场。
而他的身边,站着的不是谢媛可,就是张又佳,永远没有落单的时候,就好似我身边多了一个谭佑文。
可无论如何,他在开会期间站到我身边,总让我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我没有失态,在这样的场合不能失态。可面对负了自己两次的男人,我实在端不起好脸色来。
我绷着一张脸,垂眸面无表情,想错身走过。
结果,一只大手轻而易举的扯住了胳膊,浓重的气息盖了下来,“夫妻一场,见面也不打声招呼?”
他的声音格外的平静,就好似多年不见的朋友。
我喉咙一咕噜,像有什么涌了上来,心跳骤停。
缓缓的抬起头,入目是一张熟悉的脸,却又苍老得令人感到陌生又怪异。他在看着我,那么近的距离,却没有半点表情,左眼角,有明显的疤痕。
我心头没来由的一酸,是……车祸留下的痕迹吧?
却没来得及深想,嘴上出口道:“你众星拱月,我怕你顾不上。”
他沉默了几秒钟,“你开始和我说客套话了。”
我平静的看着他,“不然呢,继续扇你耳刮子吗?你那么健忘,不记得当时的态度了吗?”
“呵……”他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我压下内心复杂的情绪,没有说话。
他反而淡淡的笑了,“你胖了,脸和大学那会一样圆嘟嘟的。”
我的心跳好似漏掉了半拍。深深的呼了一口气,花了好些时间才平复纷乱。
“萧毅尘,你现在是要做什么?不会又是叙旧吧。”
他静默了一瞬,眉眼浮起捉摸不透的笑意,因着眼皮上的疤痕,倒显出狠戾的神采,“问候自己的老婆,有错吗?”
胸口那股东西泛出了咸涩,一点一点蔓延开来。
我冷冷一笑,“除了民政局,其他人知道你有老婆吗?”
他没说话。
重逢后发现,他比从前安静了许多,那眼皮上新添的疤痕,仿佛给他平添了更多的深沉。
我想尽快结束这样的对话。“你的问候我收到了,我先走了。”
他又是静默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