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轰”的一下,绷得紧紧的防线,被这一句轰成了残垣断壁。
多少天了,多少次了,梦里总反反复复出现的人影,就这么蛮横无理的霸占了我的视野。当日别后,听过他打探我的消息,听过他到过我的公司,听过他到过我的门店。
我想躲着他,又想见到他,可是当他真的出现在我眼前,我扛不住了。
他看了看承承。小男婴轮廓清秀,一直蹭蹭蹭着小壮腿,。又看了看果果,小人儿皮肤很白,沿袭了我的高额头,大大的眼睛黑溜溜的转。她居然蜷着两只小手咧开了没长牙的小嘴。
而萧毅尘的眉眼明显又开出了一朵花。
他伸了伸手,动作明显有些僵硬,迟疑了两秒,抬头凝视着我:“我想抱抱孩子。”深邃的眼睛透着浓浓的期盼。
我心头一痛,却忍着情绪道:“手脏,不能抱。”
“噢。”他点头称是,像是醍醐灌顶,随即站了起来,看看我,目光交汇。静了一瞬,然后走到我身旁。手掌忽的抚了上来,紧紧的将我的手背和推手杆握在了掌心,让我毫无防备。
传来的温度如同一道电流汩汩而过,直抵心窝。太熟悉,又太陌生。他的脸与我只有一寸之遥,熟悉的体香侵袭了过来,让我一阵窒息。我全身发冷,差点失了方寸。
他嘶哑着声音道:“那……我推推孩子怎么样?”
我下意识的扶住车,眼眶阵阵发热。
某种酸楚涌进了胸膛,被我忍住了。我瞥了一眼两人重叠的手掌,不动声色的向上一抬,声音里不带任何温度:“我能自己推,谢谢。”
对,大庭广众之下不能失态。
而且,我的孩子,也不需要他。
不需要。
初夏的天气暖而不热,我们肩并肩,没有动。时不时经过一些行人,那注视的目光里仿佛都带着艳羡,甚至有个年轻的小女孩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忍不住惊叹:“爸爸妈妈那么漂亮,难怪宝宝也好精致。
梦里有想过那么一天,我和他心平气和的推车我们的宝宝出来散步。可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梦了。后来,我就再也不想了,不敢想了。
他那么霸道的一个人,虽然松开了手,却还固执的按住推车扶手,只需一点点力度便将车子定在原地。
我低斥着:“萧毅尘,你干什么!”
他灼热的目光就在我头顶,“芯芯,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强忍回去的酸意又冲进了眼眶,眼睛又涩又肿胀。
告诉你什么?告诉你怀孕了,快点离开小三回到我身边?或者告诉你怀孕了,快点给我付生活费?
某一种孤冷的恨意涌了上来。这样的话题实在不适合眼下,不适合人来人往的小区花园。
“哇……”轻轻的如猫叫的哭声。
像是小承承哭了。
我暗舒了一口气,哭的真是时候。正要查看小承承尿布的时候,他轻轻的踢了踢围栏,像是故意似的。紧接着,果果开始“呜呜”地闹了起来。
我有点慌。承承小小的身子刚被抱起来,立即停止了哭泣,又恢复了傻笑的模样,我看了看尿布,还是三条黄色,赶紧把他放了回去。果果欢快的张了张小手臂,我顺势抱了起来,乍一看尿布,只有一条蓝色。
身旁的***在那里,有点手足无措。
望了望家的方向,何姐还没来。
我把果果放回去,边整理毛巾边哄着道:“果果不哭,我们回去换干爽爽哈。”
不是非换不可,是这个人站在这里,让我的心无法平静,却又不能大声呵斥。
我推着手推缓缓的往家走。这个男人毫不意外的跟了上来。我知道拦他不住。
被发现,是意料之中的事,正如去年的重逢。我守在佛城,安安静静,却防不住他从汕城找到这里来,再次闯进我的生命里。
可是这一次,不同了。
路上遇到出来的何姐,她看到我侧身后的萧毅尘微微一怔,对着我笑说:“怎么回来了?”
“果果尿湿了,回去换换。”
何姐眼尖,没有多言。我又说:“何姐,你帮忙去买菜吧,我能照应。”有些事,不便为外人知晓。
何姐毫不含糊的应了声“好”,就麻利的离开。
推车自然的推进了电梯。
一路无话,我却明显感觉到他微微雀跃的样子,而我两脚一直发软。
而接下来的场景,29岁的萧毅尘有些手足无措。
待进到屋里,我抱起果果弄嘘嘘,萧毅尘就直愣愣的站在旁边。我看着颇为碍眼,不耐烦道:“别这么看我们家果果,人家是女孩子。”
萧毅尘如梦初醒,看到嘘完,左看看又看看,很自觉的要给我递尿布,我直接从另一包取,他伸出的手悬在半空中看着格外落寞。
承承这时候又啼哭了起来。我快速的把果果包好尿布,放到摇篮,回头发现萧毅尘搓着手掌兴冲冲的进房间。等到我要抱承承的时候,他殷勤的上前来笑道:“剩下这个我来换,现学现会。”
完了扬了扬手掌,“我洗过手了,洗手液洗了两遍,很干净的。”不忘手心手背前后晃了晃,像幼儿园刚洗完手的小朋友献宝似的让老师检查。
我眼眶温热,板着脸不说话。
他太会察言观色,立即把手探进了推车。承承看着他的魔爪哇哇直叫,一直蹭蹭蹭小腿,一脸的不乐意,咕噜噜的眼睛一直搜寻着我站着的方向。
萧毅尘并没有不耐烦,笨拙的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