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了好一会儿了,我却仍呆呆的站在原地颤抖。
一阵刺激,将妈妈的病情打回了原型。医生叮嘱说,适当的良性刺激是必要的,但如果刺激过大,只会适得其反。
爸爸满脸狐疑的看着我,问出了我心中的疑惑:“你刚刚说你妈指着萧毅尘?会不会……”
会不会?
我也想知道会不会。之前,我恨他,怨他,可是妈妈的事,从不会往坏的方向想,不知是对他仅存的信任,还是心底讳莫如深的希冀。
只是今天,现实像是为我撕开一道口子,越逼近内里的真相,越是血淋淋的令人恐慌。
我惊惶而钝痛,迷惘的摇头:“爸,我不知道……”
“他为什么突然来了?”爸爸忽然幽幽的问。
我的心砰然一声响。对啊,他来做什么?他那样的人查到这里不足为奇,可是,他为什么来了?如果说之前他的死缠烂打有那么一丁点求和的姿态,那他今日来了,还带着张又佳一起来,可不是一般的探望啊。我顿时吓出了一声冷汗。
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一闪而过,却带来极致的恐慌。身体里好像要有一股气浪奔涌而出。
不!萧毅尘,你不可以是来报复的!不可以!
安顿好爸妈,我怎么也不愿回去,可是到了晚上,宝宝们又要探头探脑的找我了,我得回去。我再三叮嘱爸爸,无论如何都不要长时间离开妈妈的病房。
爸爸重重的点头,轻拍着我的手道:“我知道怎么做,你回去吧。”
我不知道如何离开医院的,总觉得眼眶里一股热气哧溜溜的打转,流也流不出,逼也逼不回去。
路上接到谭佑文的电话。
“霆芯,我听说阿姨又加重了,你还好吗?”他声音带着些许“呼呼”的风声。
“我没事。”这么说着,豆大的泪珠突然划过脸颊,“没事。”
谭佑文静了一秒,随即问:“你哭了?”
“没。”我赶忙清了清喉咙,声音里止不住的一丝嘶哑:“爸妈都安排好了,听天由命吧。我没事。”
结果回到小区的时候,萧毅尘居然又等在了楼下,黄昏中高大的身影很是刺眼。我的步子钉在那里,一股热烘烘的怒意涌了上来。
他一看到我,就把手里的烟头扔到地上,脚下用力一踩就匆匆跟了上来。我心头怒意翻滚,却发现找不出合适的词来表达此刻的愤怒。把头一甩,无视他的靠近继续往门禁走。
他大步上前,一把扯住我的胳膊就往阴暗处走。
“你放手!”我激动起来,声音说不尽的厌恶。
他不放,在一个行人不常经过的角落才停下,却怎么也不肯松手。
“你听我说。”他呼吸有些急促,却极力的克制着,“我没有害阿姨,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指着我。”
我眉心一跳突。他的声音那么笃定而不容置否,他的气场摆在那里,仿佛每一个音节都掷地有声。我认识的这个男人,极少会解释些什么,总是霸道的把所有的想法强加于人。我是不是该庆幸,他终于肯耐着性子向我解释了。
有那么一瞬间,我差一点要去相信他的鬼话。
最后我颤声问:“那张又佳呢?你带她去做什么?去向我妈示威吗?”
“她整天粘着我,我刚到,她就进来了。”他另一只手也抓住了我的胳膊,“之后阿姨就醒过来了。从她看清我,到最后昏倒,左不过一两分钟的时间,她什么话也没来得及说。”
我胸闷得钝痛。我有千不甘,万不甘啊。那是我爱过四年的男人。辜负了我两次,还背负着陷害我妈的嫌疑。我要用多深的恨,才能承受得起对他的沉重!我们的纠葛,是不是就此打了死结了!
我无力的揪住他的衣领,声泪俱下:“所以,一切都不是你的问题,都是我妈的错,都是我的错!”
说到最后,我的手松开了,想挣扎却挣扎不掉,忍不住低吼:“你解释完了,你可以走了,别来找我了,带着你的女人左拥右抱去吧。别来向我耀武扬威了,我看着恶心,看着真恶心!”越说越气愤,终于忍不住抬脚提到他的小腿:“你走!”他纹丝不动。
那一瞬,我变得歇斯底里。不是我不愿意相信,相信了又如何?我们的感情早已千仓百孔,横亘了太多东西,又岂不是一两句解释就烟消云散的?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他定定的看着我,眉宇里全是沉重。忽然一把将我一揽。我像一抹轻烟一样,轻飘飘的落入他的怀里,如从前的很多次那样。那一瞬,我竟感觉像过了电流一样。那么熟悉的古龙水味,我水**融过的气息,都如潮水般涌进我的心扉。
我甚至有想拥抱他的冲动。只是转瞬间,我忍住了,低吼着:“你够了!”
那么简单的三个字,让他身子一顿。我猛的一推开,他力气大,虽然松了手,却离我一寸之遥。
我冷笑:“不要不明不白的说这些话了,你这样会让我觉得很可笑。”
他没有说话,一直定定的凝视着我,夜幕下,深深的眸色格外苍凉。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手机响了。本来不想接的,但是方才那一瞬间的柔软,让我觉得自己特别贱,索性翻了出来,是谭佑文的。
我接通,他的声音一如之前的关切:“吃饭了吗?我准备到了。”
我故意做出一副很熟悉的样子道:“还没呢。小心开车,我煲了汤等你。”
“不用等我,饿着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