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公文的时候,孟聚不时抬头望望窗外,两个武官还是站在院子里,两人轻声交谈着,不时望向孟聚的房间,神情有些不安。
孟聚笑笑,自己正八品的小主办在屋里喝着茶看公文,一个六品官和一个从六品官却得在门外毕恭毕敬地守着——权力的感觉真是不错,难怪叶迦南要和拓跋雄要斗得死去活来的。
孟聚看完公文,从柜子里拿出了印章。这时候,有人敲响房门,孟聚朗声说:“请进。”
门打开了,曹敏走进来。他笑吟吟的:“啊,孟长官在看这个哪?”
孟聚把文件递过去:“曹领衔你也看看。”
“啊,卑职怎么敢当?”说归说,曹敏还是接过了公文,乐滋滋地看了起来,仿佛是分享某种难得的佳肴,很享受的样子。
他递还孟聚,看着孟聚手上的印章,吃惊:“啊,主办您就这打算批复他们了?”
“是的,曹领衔有什么意见?”
“不敢。卑职觉得,这个机会很难得。军情室不象其他科室,他们常出外勤,捞钱的机会很多,我们则纯粹是个清水衙门。孟不定。。。”
说不定怎样,曹敏就没说了,不过孟聚也明白他的意思。
他笑笑,说:“曹领衔,来日方长,不急在一时。”
“呃,孟长官说的是,卑职太心急了。”
孟聚笑笑,也不理曹敏失望的眼神,在任职文件上签下自己姓名和盖章,代表陵署认可了这份任职命令。然后,他抬头对曹敏说:“曹领衔,麻烦请两位武官进来。”
两位武官很快进来了。没等孟聚开口,年轻的徐姓武官抢前一步,搁了一张银票在孟聚案上,躬身道:“让主办为我们的事操劳,实在过意不去。一点小心意,还望大人笑纳。”
“徐副管领,不必如此。还请收回。”
“啊,大人,这是我等的一点小心意,请您。。。”
“二位的晋升任职完全符合条件,我已经批复并核准了。任命书在此,二位拿好。”
孟聚把任命书递还二人,随便把银票夹在里面也递了过,匆匆一看,都是目露诧异。虽然得到晋升,但是送出的钱对方不收,两人都觉得怪怪的,心里很不踏实。
他们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孟聚却先说了:“若是换了其他人,这钱我收了也就收了。但两位的钱,我确实不好拿。你们的履历我看过了,都是经过战场的老兵,从士卒起一级级做起来,血汗熬积出来的军功不容易,拿这样的钱,我晚上会睡不着的。”
两位武官都恍然,徐姓武官面露羞愧,说:“主办大人高风亮节,我等十分钦佩。在下无知,险些有辱大人清白,十分惭愧。”
齐鹏点头赞同,他大声地说:“我是个粗人,不是很会说话,但觉得孟长官光明磊落,说话实在,很合我胃口!若是长官不弃,在下很想高攀,想与孟长官您交个朋友,今后常来往。”
孟聚淡淡说:“这个高攀,我可担当不起。”
两位武官都是一愣,脸上变色。
看着二人脸色发青,孟聚才笑道:“二位一个是正六品官,一个是从六品官,却要跟在下这个八品官屈尊结交,这怎么能说高攀呢?若说高攀,那应是我才对。”
两位武官都笑了起来:“孟长官真是风趣!”
“总之,先恭喜二位就任新职了,齐管领和徐副管领,预祝二位前途无量,一帆风顺。”孟聚笑道:“其实我也是刚任的军情室主办。二位都是老行伍了,熟通兵法和军务,我是新手,有不懂的地方,到时还要请二位不吝指点的。”
两位武官都客气说不敢不敢,大家以后常来往,多多交流,互相学习。
看得出来,两位武官都对孟聚这位谦逊知礼的军情室主办很有好感,办完了手续,他们也不急着走,坐在那跟孟聚聊了大半天,讲军队里的人和事。
姓徐的副管领还比较含蓄,说事点到为止,讲人也不提姓名,倒是齐管领大咧咧的,提起军中将领克扣粮饷时气得不得了,高声嚷嚷道:“申屠绝那个王八蛋,手黑心更黑,干的简直不是人事!这个王八蛋,下次上阵时有机会老子准要放冷箭射死他!”
孟聚低头喝茶,装作没听到,姓徐的军官则扯齐管领的衣裳,将他拉了官署大门,然后,他匆匆跟孟聚告辞,尴尬地笑道:“齐管领喝得多了,说话不怎么注意,孟主办您多担待。”
孟聚笑笑:“齐管领说什么了?我没听到,是不是要约我明天喝酒啊?”
徐副管领眼睛一亮:“正是,正是。主办您明天一定赏光,到时我们发帖子请您!”
他匆匆告辞而去,孟聚看着他的背影笑笑。
他坐回案前,摊开本子,在随身本子上记下了“齐鹏、徐浩杰”两个名字。在齐鹏名下,他标注上一行小字:“粗豪鲁莽,胆大敢为”然后,在徐浩杰名字后面,他想了一下,标上“谨慎、细腻,知礼”。
凝神看了这两行字一阵,孟聚合上了本子。他起身刚想离开,门外有人嚷嚷了:“孟老弟?孟主办在不在?”
听大嗓门就知道是刘真那吃货了,孟聚迎出去:“刘哥,来找我吗?”
门外,一个恐怖的家伙站在孟聚面前,他头脸上裹着纱布,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眼睛肿得只剩一条小缝了,走起路来一瘸一瘸的。
孟聚吓了一跳:“你是刘真?”
“老孟你连我都不认得了?”
“哦,你说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