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兆铭,你真的不错!为叔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只知道寻花问柳,看看我的那几个儿子再看看你——哎!不能比额”韩一清确实对李兆铭有惺惺相惜之感。李兆铭和自己儿子一比,简直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
“世叔太错爱!”李兆铭曲曲身子,任韩一清怎么夸奖,也没看出哪里飘飘然。
“我说的是真话!这次若不是兆铭你的‘驱狼吞虎’之计,那毛海峰岂能被颜家小儿杀死,朱子清那老匹夫的谋划又怎会破坏!”韩一清恶狠狠道:“谁要想断我等财路,谁就是我等杀父仇人,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那只是赶巧了,还得多亏世叔提前告知的消息!”李兆铭谦虚道:“原本只想二虎相争,让毛海峰和姓颜的争执,失手杀死他,再被我们的人干掉。谁知道发生那等变故,引出后面这许多事端。”
“这毛海峰也太不中用!”韩一清抱怨。若颜子卿死于毛海峰之手,那能省去多少麻烦。
“不怪毛海峰,那姓颜的简直——”说到这,李兆铭这样的人都停了下来。回想起当天晚上场景,李兆铭都忍不住头皮发麻。鬼斧神工、羚羊挂角般杀人,有谁见过?偏偏就发生在眼前。那哪里是人,简直就是披着人皮的凶兽。
“那姓颜的喜欢歌伶,原想靠黄莺儿接近他,如今出了这事,恐怕告吹了!”李兆铭眉头紧皱,心底构思着还有没其他办法能实现心中所想。
“没事,等四月过后颜家拿不出粮,我们在杭州城一鼓动,片刻就能掀起滔天巨浪。到时候吃不饱肚皮的灾民,自然会帮我收拾颜家。”
“朝求升,暮求合,近来贫汉难存活。去云州,找颜侯,有了颜家能过活。”
“吃他娘,穿他娘,吃穿不够到余杭。金江山,银江山,云州颜侯帮纳捐。”
“天上星多月不明,地下坑多路不平,世上官吏多如蛀,唯有颜家能护民。”
“兆铭,你真的是天才!”韩一清不得不佩服。李兆铭编制的儿歌毫无美感和深度可言,但偏偏就是这种最直白的言辞,才能短时间内在流民中形成席卷效应。李兆铭对人心的把握,可见一斑。
“可惜,那白家老鬼临阵退缩,否则我们的进程还能快一点。”白宗吾的退出,对韩一清、众家族来说不亚于当头一棒。若不是已投入巨资先期购粮,恐怕不少家族都会退缩。如今众人有船难下,不是每个家族都有白宗吾的魄力。
“无妨!饵已经吞下去,岂能那么容易吐出来?白家先期投入六百多万两购入三百万石米,如今一粒都没流出去,看样子,白老鬼说的话也并不是那么好使!”
李兆铭胸有成竹,和白家大少爷间的沟通,都是他在做,对其人品和贪婪,再熟悉不过。“只要白家不临时扯后腿,这场仗,颜家和苏和仲就赢不了。”
“嗯,一切有贤侄在此运筹帷幄,我很放心。杭州这里我们无法久留,辛苦贤侄了。”韩一清把所有事物交给李朋鸟,毕竟合作了很多年,韩一清对李朋鸟的能力,很了解。
“世叔放心!没人能拦着咱们赚钱——”李兆铭笑笑:“所有挡在前面的,我们都会清除掉!”
恭送韩一清离开,李兆铭一个人回到自己的书房。关上门上,坐回书桌,再次拿出原先制定好的计划,仔细斟酌,查找有无疏漏。
忙活半晌,只觉身心疲惫,站起身,推开窗户,望着窗外弯月不禁入神,若有所思中喃喃自语:“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既生李何生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