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随着倭奴阵中一阵号角嘶鸣,紧接着十几个战鼓的敲响终于给溃逃的倭奴指明了方向。前方四个方阵的败退者终于在“帅旗”的指引下,重新汇集到王植麾下。
王植身边,一万跟随其征战多年的老牌“倭奴”严阵以待。这群人原本有三万,上次乍浦一战减员一半,早晨海战又折损部分,如今这里已是全部。
这群人表情狰狞,挥舞刀盾弹压着部分溃兵组成三个万人方阵顶在前方,在后面是岛津家残军和上泉家溃兵,组成最后预备队。
这时候,王植终于能直接面对浑身浸血的白袍军和颜子卿。颜子卿身穿蓝色战甲,也在整理队伍。
经过大半个时辰作战,白袍们褐色的披风上再次被鲜红的血迹染透,即便是寒冬腊月也难掩其耀眼的火热。但阵型变得有点紊乱,也不得不停下来再次整合。
三分之二的战车已经横垣在战场中间无法动弹,冉八只好命令骑手们卸下战马,带到后面重新编队。
“那蓝色铠甲就是姓颜的!”王植咬牙切齿看着几百米外的颜子卿。上次因距离远,没能仔细打量,这次二人终于碰面,这让王植心里的恨意,犹如洪水,拦都拦不住。
和王植不同,颜子卿没有恨,看向王植的眼神只有冰冷。为祸云州几十年,在大汉历史、甚至云梦大陆历史上最大的“汉奸”王植就在对面,在颜子卿名单中,王植是第一该死之人。
再次掏出怀里的布娃娃,颜子卿放在嘴边亲了亲。看自家方阵编好队形,颜子卿知道最终时候来了——决定云州沿海未来几十年的决定性时刻,到来了。
看着手下满打满算剩下的四千多人,颜子卿望了望身后的杭州城墙,举起手中神兵振臂一呼:“白袍无敌——”
“白袍无敌——”四千人大声附和,喊声震天,响彻云霄,直透天际。
“随我杀——”颜子卿一指前方,越众而出,心中默念“四象阵”三个字,把仅有的全部余力发挥了出来。
“杀——”四千白袍追随在帅旗身后,再次凝聚成一股钢铁洪流朝倭奴们冲去。
“跟我杀——”王植一咬牙,也带头朝颜子卿方向冲去。颜子卿身为侯爵、天下七望族长都敢亲自带头冲锋,自己凭什么不敢。真要一对一,自己根本没理由输给他。
顷刻间,一大一小两个方阵撞到一起。随着几声金属碰撞,几把长刀、长枪被颜子卿一刀切断,只几个错身便有七八人倒在颜子卿刀下,这让打算靠近的王植瞳孔一缩。
王植眼中的颜子卿根本没执盾,左手长刺,右手弯刀,任何一名靠近的倭奴根本没有第二次出手机会,碰面即封喉。
看都没看身侧一眼,颜子卿左手一别,长刺便扎进一名倭奴咽喉;再一抬,挡下一名倭奴长刀,右手一划,又解决一名。
颜子卿身边的几名步兵将领亦是凶悍,手拿双斧的、挥舞一丈狼牙棒的……这让王植彻底失去了靠近的yù_wàng,指挥着手下朝前,自己却稍稍落后。
将乃兵之魂。王植不知道,一旦气势上失去先机,是会感染身边人的。他的瞬间迟疑,给亲卫们造成的结果就是一滞。而亲卫军团一滞的后果,便是全军气势降低。可惜,这些东西王植是看不见的、
在王植看来,颜家的白袍已经作战许久,体能衰竭,而自己是新军,根本没必要自己亲自上去拼命,迟早围死他们;而在周围倭奴们看来……老船主,害怕了。而在更远处的倭奴们看来:命真的只有一条。
于是,明明是三万人和四千人的碰撞,生生变成四千人和四千人的对垒,王植在战前花大半天进行的鼓动,彻底做了无用功。
不光是无用功,开启“四象阵光环”的白袍军绝不是只挨打不还手的草鸡,而是一只只食人的猛虎,刀出即死,片刻间双方的交接出便是一片血红。
“挡住他们——”这次王植嘴里喊得不再是“杀死他们”,他终于清晰的体会到了上一战旦小一郎等人的痛楚:不管多少手下,好像永远都填不满面前这个巨坑。
这一刻,王植竟突然想起李兆铭的建议:别和颜家战阵对决。
果真,这样战阵对决的结果,叫王植很揪心。这次,他很后悔没有听李兆铭的。
“怎么又这样,他们到底是不是人!?”许栋用手怼了怼身侧的车麻子。
车麻子和颜家军团作战的“经验”,是所有人都不具备的。
“我哪知道!”车麻子翻个白眼。和颜家打了无数次,他真的是打怕了。要是能选,他是绝不会再跑到云州地界和颜家为敌的,但没有办法,被王植的赶着来了。
看着前方严思齐和叶麻的手下像菜瓜一样被切得横七竖八,许栋二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挡住他们!”随着王植的急切呐喊,身旁原本密集的亲卫开始稀疏起来。一队队亲卫被王植派出去统领倭奴们作战,还有部分作为执法队的存在监督众倭奴,如今留在身旁的十不存一。
左右两翼,明明是两个万人队,却像是只有两千人一样,被颜家区区千人压着打;更惨的是中军,直面颜家主力,一万人被两千人压得喘不过气来,真是活见鬼。
“去,问问上泉殿下和岛津殿下,什么时候能整理好队伍?”王植朝身旁亲卫怒喝。上泉纲的手下刚吃了打败仗,整队需要一段时间,可岛津家的人却还没接仗,理论上不用那么长。
三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