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姐姐,银耳汤你喝点!”小初端着两碗银耳雪梨走进门。一碗是给颜子卿败火用的,另一碗自然端给苏小小。
“嗯!对了,最近有什么有意思的事么?”颜子卿前段时间多数都在花果山,杭州府内的小事漠不关心。苏小小近来嗓子不好,今日自然不能再唱曲。花坊那边消息灵通,很多奇闻趣事,也是可以打发时间的。
“好笑的没有!不过趣事倒是有几件……某某公子最近迷上了拜月楼的柳霜霜,不知发什么疯,非要给她赎身,拿出两万两银票来……城多县来的两位恩客争风吃醋,打赌输了的光着身子游西湖,现在可是三月天……漕帮的甄帮主好像被什么人逼婚,对方后台很硬……藏春楼最近又来了一名歌伶,嗓子可好了,犹如天籁,泉州府的李公子异常着迷……”
说着说着,一天很容易就这么打发过去。
时间一晃,第二天便是本县县试的日子。
对普通人家来说,重要性自不必说。承载着家族的重担、家人的希望、个人的前程,没有任何一个家庭敢不当回事。即便再穷困的家庭,也打几两水酒,割二两猪肉,炒上一盘鸡蛋给孩子送行。稍有条件者,还会大摆筵席,设个流水宴,给自家孩儿壮胆助威。
颜家自然不能例外。颜家周围的邻居都是有头有脸的大户,自然不能跑来吃颜家的流水席。但各门各户都送上了表示喜庆、吉祥的东西:糕点——高;花生——升;粽子——中;风筝——上青云;猪蹄——金榜题名,等等!不一而足,怎么喜庆怎么送。
流水宴是给颜府下人们设的,远在花果山的学子们和“工匠”都沾了光。颜府中也摆了很多桌,其中最大的一桌只有五个男丁。颜子卿兄弟三人和颜绍恭、颜绍敬二人。颜绍成早逝,原本很多应该由父亲做的事,重担自然落到了颜绍恭肩上。
酒桌上还能说些什么?颜绍恭坐在主位:“我云州颜氏,自大秦始皇帝开科举以来,千年以降,举人667名,进士113名;状元13名,其中两人独中三元。……颜家先祖讳回公……讳子渊公……讳之推公……讳乔元公……”把千年以来,颜家历史上最出名的几代先祖挨个捋一遍。
众人面前都是大鱼大肉,唯有颜子卿面前是几盘素宴。甜品有:梨园甜水角、蜜多金角酥,菜有:油焖冬笋、回锅藕片、白菜炒口蘑、翠玉四宝蔬;主食:飘香荷叶饭、梅花水晶饺。至于说肉食,那是一块也没有的。至于说更容易导致腹泻的河鲜海鲜,几天前就停了。
临到出发那天,更是慎重。
当天的垃圾是不能往外倒的,因为那是福气;扫把倒了,也是不能扶的,任它倒在那,因为那样有(福气);东西掉地上是不能说“落”的,是“及地(及第)”……颜家对下人向来宽厚,所以到了大少爷“最重要的一天”,家里的管家、管事们提前几日便做好了安排,防止犯忌的事发生。
不止颜家,即便普通家庭,但凡有考生,家里不懂事孩子犯了忌讳都是要挨揍的。
颜家大门离县衙一共就几步远,转过街口就能看到。
出门之时,颜子卿接过母亲递过来的檀木盒子,里面一应考具全是最好的。
“儿哪!考好考坏都一个样,无所谓的……”明明心里想的不是这般,嘴里说的却是那样,是否天下父母在孩子临考前都“口是心非”?
“母亲放心!”颜子卿想起高考,“是我的,就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