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心里不乐意。
姐姐一来就给她做决定,根本不问她的意思,果然够跋扈!只是还记得云柔的一番交待,没有发作,而是陪着说了一下午的闲篇。
等到用了晚饭,姐妹俩自然要一起睡觉的。
丫头端了两盏茶来。
容华便端了一碗茶过来,“姐姐,消消食儿。”
“不用你亲自动手。”昭华对妹妹没有任何防备,端起茶就喝,招呼她,“你来睡你里面,我睡外面,夜里想喝水我给你倒。”
容华不防她说的这般体贴,微微感动,“姐姐……”
“快来,睡吧。”昭华把被窝掀开,让容华躺在里面,然后两人一边喝茶一边说话,倒是很惬意。只不过,没说多会儿她就哈欠连天,“啊……,我怎么这么困?眼皮子都开始打架了。”
容华便道:“兴许是路上劳顿,姐姐不如先早点睡觉吧。”
“啊……”昭华打着哈欠道:“也好,明儿再聊。”往被子里缩了缩,还迷迷糊糊的笑着道了一句,“反正啊,以后我们天天住在一起,说多久都行。”
容华微微一笑,没言语。
等到容华再次有知觉的时候,睁眼醒来,窗外已经青光大亮了。
“咦,我不会睡到晌午了吧?”她揉揉眼睛翻身起来,找衣服穿,扭头却不见容华,还琢磨妹妹是早起了。因而穿好了衣服,笑着推开里间的门,喊道:“容华?怎么你起床都不叫我一声?这么早……”
下一瞬,她的声音猛地停住。
因为她发现自己根本就不在陆家,而是在一条画舫上!四周都是白茫茫的河水,以及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不由吓得魂飞魄散!
画舫的甲板上,坐着一个徐娘半老的妇人,穿着暗红色的衣服,带了满头珠翠,脸上浓妆艳抹的十分刺目。这种装束,再加上那翘着二郎腿的姿势,一看就不是正经人家的妇人,而是风月场所的女子,并且也像是老鸨。
昭华脸色惨白,像是活见了鬼一样颤声道:“你……,是赛牡丹?!”
赛牡丹倒是一脸意外,“你怎么知道老娘的名字?稀罕了。”
“不!不不……”昭华连连后退。
她完全不能理解眼前的事,仿佛一场噩梦!她明明在陆府,准备接妹妹容华一起去苏州的,怎么会出现在一条画舫上?又怎么会见到百花馆的老鸨赛牡丹?难道说,现在是在一个噩梦里?她用力扇了自己两耳光,“啪啪!”,声音清脆响亮。
可惜却没有醒来。
赛牡丹掩面咯咯一笑,“你这丫头,倒是有点意思。好好的一个千金大小姐,居然叫得出我的名字?这会子,又改扇自己嘴巴子了。”
昭华浑身都在颤抖,“我……,我要回去!”
“回去?”赛牡丹冷声道道:“云夫人已经把你卖给我了,你还想回哪儿去?我瞧你姿色不错,可是花了整整三百两银子,下了血本的。你给我老实一点儿,不然的话,就叫人打断你的腿!”
昭华脑子里“嗡”的一下。
她明白了。
昨天丫头端进来的茶,肯定有问题!云柔借着她对容华不防备,就给她下药,然后把她卖给了赛牡丹!命运跟她开了一个荒唐的大玩笑。
是生?是死?昭华再次面临抉择!
她想,她是没有办法在青楼里活下去的,如同前世一样。心里倒不怕死,只是满腔的怨愤和怒火,恨当年没有直接杀死云柔!恨自己现在无法回去报仇!
即便死,也不甘心!
昭华看着画舫外滚滚翻腾的江水,或许……,投河自尽才是她最好的归宿!希望老天爷开眼,能够让她化身厉鬼,去索了云柔那个蛇蝎毒妇的性命!
“砰!”忽然一声巨响,整个画舫都随之剧烈震动了一下。
“出什么事了?”赛牡丹惊呼道。
“妈妈,不好了。”一个丫头急急忙忙跑上来,慌张道:“咱们的船和另外一艘船撞上了。对面那船上的人很凶,说是什么燕王府的人,要找咱们问罪!你快下去看看吧。”
赛牡丹顿时大惊失色,“燕王府?我的天啊!”
正说着,就见一位锦衣华服的俊美公子,领着一大群带刀侍卫,缓缓上了二楼。他目空一切的扫了扫,冷冷道:“你们的船,撞上我们燕王府的船了,好大的胆子!”
赛牡丹结巴道:“对……、对不住。”
昭华根本不认识这群人,但不管对方是谁,也好过百花楼的赛牡丹!她不顾一切冲了过去,跪下央求道:“公子,我是被人拐卖出来的,求你救救我。”
秦少熙双目微微眯起,勾起嘴角,“……救你?给我一个理由。”
昭华怔住,“理由?”
秦少熙等了一瞬,便扭头不再看她了,像是失去兴趣。
“公子!”昭华跪着朝他爬了过去,央求道:“我不知道公子想要什么理由,但如果我说自己身世凄惨,被人欺骗拐卖,想必公子也没有兴趣要听。”她咬了咬牙,“我只求能够活命,公子……,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只有活着,才有机会去找云柔报了大仇!
“做什么都可以?”秦少熙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似笑非笑,“你一个女人能做什么?无非就是脱了衣服暖个床,伺候男人,我身边可不缺这样的。”
昭华当即拔下金簪,对着手腕,然后狠狠扎了下去!
她捧着流血的手腕,用这种触目惊心的方式,跪在对方面前,“公子,我此生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