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珠的光芒射在老僧脸上,看似沉着几分怒气。
楚蓉儿迫切地踮脚扑到老僧跟前,愤愤道:“叶洛呢?快告诉我,你把他藏哪里了?”
老僧蔑视一眼,瞪着眼眸回道:“死不了,担心啥?”
“我……”
“那混小子擅闯鬼谷,若不是因为你,我早就把他撕成肉片了。”
“告诉我,他在哪里?”蓉儿扯着嗓子喊道。
老僧眼中泛出一丝戾气,一把抓住蓉儿,闪入鬼谷幽墓之中,墓门陡然合住。
“你乖乖在这呆着,我要去睡觉了!”
霍然石壁上一道暗门拉开,老僧一脚踏入后,石门隆隆合上。
楚蓉儿蹦到墓门前,双掌贴在墓门上凝罡注力,墓门纹丝不动,连那条合上的缝儿都没有什么变化,再试了三四次,全然是浪费力气,她背身靠上墓门,徐徐蹲下,一屁-股扎在石阶上,胸中郁闷,冷冷淡淡地扫视着眼前的那张寒床,那个紫木匣子陈列在上面。
脑子灵光一闪。
楚蓉儿抱住木匣捧在怀中,贴在石门前喊道:“快告诉我,不然我摔匣子了!”
回音在整个墓室中传荡,石门瞬间打开。
老僧一把掠去紫木匣盒,五指攥在她的脖颈上,怒吼道:“你要挟我?”
楚蓉儿睁眼斜睨道:“对,要挟你。”
老僧眼神一转,徐徐松开手指。“小妮子,我不该对你凶的。”随后抱着木匣转身跨过石门。
她愣了一会神,迈开步子走进去。
石室敞亮,有一个天孔垂下,一棵黑金色的参天梅树盘曲而上,粉色花瓣灼灼。石壁上道道剑痕,细细观来,是走剑挥刀的路数,西向石壁上还有几幅棍法图,身姿灵动如游龙,浮形若影。
老僧摊开衣袖,把紫木匣子放在古梅树根底,一瓣瓣梅花飘散在盒壁上。乍然,他捏指催力,慢念剑诀,澄霜剑嗖地插在脚前半步的地上。一个盘身,手指按剑,剑风鼓动起来,梅树上的樱粉梅瓣聚成长蛇,在剑风中舞动,握剑一挑,无数飞花静静飘落。
“小妮子,来,给你澄霜剑耍弄一番。”
楚蓉儿的气恼还未消退,瞪瞥了一眼,开口道:“你告诉我的话,我就给你耍弄一番。”
老僧呐呐笑道:“给你练剑,又不是给我练剑!”
楚蓉儿走近几步,撷起一瓣梅花。“若是一番惊鸿剑舞,可会告诉我?”
“那我便欣赏你的惊鸿剑舞,让我喜欢了,我就告诉你。”
楚蓉儿片刻不待,移步取剑,挥动澄霜,凭借那日李飞燕在琉湖上的剑舞记忆,起剑掠步,轻盈百态,衣裙间舞起梅瓣,宛若天上百花仙子。
叶洛扶着胸腔爬起,单手抽出龙渊,看见旁落有个药瓶,一剑竖切而下,一声青瓷碎裂的声响,盯视着沉声骂道:“他大爷的,死不了,拿点破药献殷勤。”
他坐下身子凝罡沉息,恢复了体力,深邃的眸子凝视着隐隐十二峰,借着微弱的星光,走下梅岭。
绳塔寺院中青灯燃灼,铜钟撞了三下。李飞燕心急,带了几个僧徒去寻,还未归来。
几个小僧见叶洛身有负伤,找来些佛门的丸药,一个高僧拂袖踏进禅堂,运用气机打通郁结的血脉,让叶洛自行调息恢复。
灵普在榻上干咳不止,一个小僧徒慌慌张张来寻这个白须高僧察看。
不多时,李飞燕猛扑进禅堂,看见叶洛盘坐调息,就蹲在身边瞅着他的眉头。他感觉体内罡力运转恢复往常,睁开眼睛,斜侧眼望见她正炯炯有神地凝望。
“灵儿,我……我未救出蓉儿。”叶洛脸上的黯淡神色又一次浮现。
李飞燕拍拍叶洛后背道:“洛哥哥,蓉儿妹妹会没事的,那个秃头老僧绝非常人,定是个高手。”
“唉,三招之内就输给了秃头,真是个笑话,还日日惦记着复仇,助你重夺南诏呢!”叶洛攥紧拳头,恶狠狠地砸在地板上。
起身跨出禅堂,出了寺门,协同李飞燕连夜骑马赶回楚府。
第二日天方才淡了墨色,一个黒衣蛇卫跃上楚府屋檐,悄悄进入叶洛的房间,只听得长剑哐的一声,天明时已经寻不得人迹。
灞水堂上,赵寅罡拿匕首划破中指,血滴滴在酒碗中,豪迈呼道:“今日兄弟们都在,诛杀白重阳小儿势在必得。”
叶洛,叶清逸,曾祥端,吴统领并排端酒站定,一气饮下酒水。
堂上只留了几百人,小盗鼓跳骚怀有绝技,一起伙同出发。
曾祥端擦着柳叶双刀,插了两个白嫩馒头喂给大黄,恋恋不舍地摸了摸大黄的眼角。
此次出行需要经过官道,赵寅罡已经命人换了装束,分批次潜入蛇枢总坛附近,抢占各个蛇枢的暗哨。
蛇枢总坛地处幽州西郊,靠连祁山,坛口是五十余家商铺,地下暗道,盘折百余里,深入祁山内部。
叶洛,叶清逸,曾祥端和赵寅罡分四路暗行,趁着夜色,从东南西北四处商铺坛口攻入。
叶洛和鼓跳骚一起,并行使了个眼色,点了一下头,手指斜指了一下旁侧的两个暗门,一个滚步就卷进门口。
叶洛抽出黑鞋上的弯匕,一个跳步螺旋而起,一刃割了蛇枢的守卫,两人对一个眼,两个已经解决,再伸指交流,滑步进入坛口。
突然,北向传来数声厮杀,惊动了蛇枢的守卫,叶洛只得拔剑冲入,身后的蛇卫接踵而上,血雾飞扬,嘴角溅上一些血丝,他微微吐舌,舔了血渍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