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正源真的派了特助接我们,特助带着我和郑宇伦坐专属电梯到达顶楼,我发现整层的高层办公专区没有一个人影。
空荡荡的一个个办公室大开着门,冷气开得太足显得走廊长长的冰冰的像个冰窖,除了死静,这儿再无其他声响。
特助、我、郑宇伦,连走路都莫名其放轻脚步。
董事长办公室的门没例外也是大开着的,特助木着脸对我和郑宇伦做了个请的姿势。
我先走进去,顺眼看到沙发上坐着西装革履的邰正源,他原本垂着眼睛盯住地面,意识到有人进来了,他抬眼看我时眼神一亮,及至见到我身后的郑宇伦才重新阴沉下去。
邰正源若有若无地点点头又往他对面扬扬下巴示意,我侧过头去看另一边,大大的办公桌后坐着伍凯,他双肘撑在办公桌面上,双手抱着头,手指插进头发里,完全没有了从前张扬跋扈的气势,有的只是颓败和落寞。
伍凯沉浸在痛苦的世界里无法自拔,一点儿都没察觉到我和郑宇伦如死神一样光临。
我和郑宇伦站在邰正源身边,邰正源也没有邀请我们俩坐下,而是先开了口对伍凯说:“伍董事长!”
伍凯这才动了动,慢慢抬起头来,骤然见到我们三个齐刷刷的盯着他,他惊着了瞪大眼睛。
“伍凯!你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邰正源神情肃穆的说。
他这句话我觉得很像勾魂使者,伍凯,你死期到了,快跟我到阴曹地府吧。
我默默厉住伍凯,心硬如铁,脸上表情如冰。
“……你!邰正源你想干什么?造反了你?!”伍凯跳起身来,厚厚眼镜片后的一双突眼睛更形突出。
“是的,我今天就是要造你的反!”邰正源咬牙切齿的说完,抬手打了一个响指。
守在外头的特助提着个公文包进来,当着大家的面拿出一份文件递给邰正源。
邰正源站起身,一步一步的逼近办公桌前,将那份文件“啪!”一声丢到伍凯的面前,然后冷着声音说:“从今天开始,整个伍凯集团都归我所有,啊,不对,伍凯集团已经改名,叫正源集团才对!”
伍凯抖着手,瞪大一双青蛙眼翻看文件,越看脸色越发青发黑,他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邰正源,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
“没错,我是吃定你跟你女儿了!”邰正源嗤笑一声:“伍凯!人在做天在看!你当年是怎么整倒我邰家和顾家的?c意思说吃里扒外?你是我爸跟顾盼他爸的好朋友,你竟然收买线人收集情报,来个里应外合将我们两家整得家破人亡!当年,你逼得顾老爷子顾明从柏豪跳下去,今天,你也得在同样的地点同样的时间点从这里跳下去!”
我瞪着伍凯,他惊恐的样子让我看了一眼之后毕生难忘,我在想,我爸当时是不是也这个样,被伍凯逼得走投无路,唯有一跳了断残生?!
“哈哈,哈哈!我为什么要跳楼?邰正源你有什么本事逼我跳楼?我清盘了破产了大不了一无所有。”伍凯发出怪笑声,近乎疯狂地双手乱挥乱舞。
“是吗?你看看下面。”邰正源走到落地窗边,“嗖!”地拉下百叶窗帘,一指楼下:“人头汹涌,债主临门,要不是我帮你挡着,他们早冲上来吸你的血吃你的肉!”
“你,你做了什么手脚?”伍凯跌坐到皮椅里。
“很简单啊,你每天签的单我都夹了些东西,你一小笔一小笔地汇钱到我那里,自己都不知道吧?你当年不正是用这种手段来整垮我们邰家的吗?”邰正源反质问。
伍凯在那里大口大口喘气,邰正源抬腕看表,厉声说:“时间到!”
他的特助听到这一句,马上掏出手机来拨号,匆匆跟对方说了两句,两分钟后,办公室门外冲进四个黑衣男人,他们直接冲过去制服了伍凯。
“带上天台!”邰正源一挥手,伍凯被押着拖着出了门外。
走廊上,伍凯嚎叫哭喊的声音回荡着,我木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我竟然兴不起一丝同情心。
邰正源走在前面,我和郑宇伦并肩走在他身后,三个人都没有说话,沿着楼梯走上天台。
青天白日,阳光灿烂,我爸死的那天天气也是这样的好,只是从那天开始,我的世界布了阴霾和尘埃。
人生总在不断轮回当中,今天也是一个轮回,我心底默默说,爸爸,伍凯这么一跳,你就安息吧,至少,仇恨没那么深了吧。
伍凯仍然在嚎叫哭喊,只是天台广阔空荡,天台以外的世界更大更广袤,他的声音显得渺蝎了,根本难以跟这繁华烦嚣大都市的车声、人声所比拟。
邰正源接了一通电话,我隐隐听到他说:“上天台来,你爸在这里。”
好了,应该是伍小思来了。戏,越演越烈。
“邰正源、顾盼!我向你们赎罪,别推我下去,别推我下去啊!我愿意给你们做牛做马!”伍凯向我们求饶,不断点头哈腰,如果不是四个黑衣男人在架着他,他早就向我们跪下。
我斜眼扫向邰正源的侧面,他一直在挑唇冷笑,任由伍凯哭叫示饶,他好像特别享受这一过程。
楼梯那边有高跟鞋的声音传来,没两秒钟,伍小思气喘吁吁跑了上来,一看她爸爸这个样子,她当即吓坏了,尖叫着扑过去:“爸爸,爸爸你怎么了?快放开我爸爸!”
中途,伍小思又刹着步,她大概想起了老公邰正源,调过头捏着拳头冲向邰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