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米站在原地,许久才说道:“我一直都在这里。”
司漠抱了抱她,将面容垂在她的颈脖间。那边救护车已经到来,将那个晕倒的孕妇抬了上去。
司漠沉默了许久才放开她,低低地说道:“以后不要一个人出来。”
他拉着她的手,往回走,苏米见他脸色有些抑郁、阴沉,便没有说话。他开车带她回家,一回去便将自己关在了书房。
苏米被他的态度弄得有些莫名其,便早早地洗漱,吃了点东西,也没有叫司漠,便躺在床上看书。
黑夜渐渐降临,司漠从书房内走出来,表情有些凝重,他进了卧室,见她靠在床榻之上,拿着笔在书籍上做着记号,灯光照亮她巴掌大的小脸,长长的眉睫倒映出两弯淡淡的新月。她看的专注,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
这个女人,一直都超出他的预料。十多年前初见,她活泼开朗爱笑,多年后一无所有却始终淡定凉薄,几乎让人无法察觉到她的存在。她从不求助于人,凡事都自己一个人扛,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从不辩解。她爱着那个男人,几乎为他放弃了一切。她冷漠对他,纵然同床共枕多时,在床上时也始终隐忍着不曾叫出一声。这样的女人,爱恨太鲜明,也许一辈子也不会爱上他。
司漠走到她面前,定定地看着她。刚刚在书房,他抽了半包烟,如今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烟味。苏米鼻子尖,立马便闻到了,不自觉地走了走眉头,说道:“你抽烟了?”
司漠点头,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俯下身子,坐在床榻前,淡淡地说道:“你若是不喜欢我可以戒烟。”他并不爱抽烟,只有什么事情想不通,极其烦躁的时候才会抽上两根,今儿不知不觉居然抽了半包了。
苏米被他话语中的意思弄得有些迷糊,想起他今日有些不寻常的举动,隐约察觉到了什么,随即又摇了摇头,自嘲一笑,他对她怎么可能会特别,她横竖不过是一个送上门来的女人,又有哪个男人会珍稀?若不是肚子里的孩子,他也未必会这般的紧张,苏米思来想去只能找到这个理由。
司漠见她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小脸,忽而低低一笑,轻轻地说道:“我们结婚吧,米米。”
苏米手中的笔猛然地划破书页,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她抬眼看向司漠,撞进他眼底深邃的一片深海中。
苏米惊得手脚有些不知道怎么放,她慌乱地将床上的书籍拿开,想起身,身体被司漠轻轻地扣住,他沙哑地低沉地说道:“我想了很久,我需要一个妻子,孩子需要一个母亲,你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他突然想就这样跟着她生活在一起,没有苏家,没有叶拓,没有那些过往,他一直在放纵着自己的感情,允许她进入他的世界,分享他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他以为这不过是一种补偿和怜惜的心理。
他喜欢这个女人,不介意将她养在身边,甚至不介意她生下他的孩子。直到今日,他兴冲冲地跑回来,他记得今日是她的生日,他看过她的身份证。可迎接他的是一个空荡荡的房子,没有人,没有她的气息,那一瞬间,他有些慌乱,他找过屋前屋后,找过玄泊和凉亭,打她电话一直不通。
那一瞬间,各种猜测在脑海中划过,他甚至想到她是不是和当年一样跟着那个男人私奔了。一种由内而生的无力感席卷了他的全身,让他有些恐慌,直到看到她最心爱的日记本等物都在卧室里,这才松了一口气,呆呆地坐在她平日喜欢坐的沙发上。
他每隔十分钟打一次电话,始终不通。直到夕阳西下,他看着这个空荡荡的房间,以前在司家,佣人多,司炎沈翘都在,司晴偶尔也会来司家,他每天忙碌从不觉得会寂寞,可如今他突然想到若是孩子生下来后,她选择离开,那么往后只剩下他和这幢房子。
她会离开,他会失去这个女人。这个念头第一次这么清晰地出现在他的脑海,让他有些难以忍受。
终于电话通了,他急急开车去广场。一到广场便听说有个孕妇晕倒了。他挤进人群,有些慌乱地扒开人群,看到那个昏迷的孕妇,有人在给她做急救,他挤过去,顿了三秒钟才看清楚不是苏米,她不在这里,那会是在哪里?
那种陌生的情感就这样毫无征兆地爆发了出来,让他手脚无措,让他看清楚他也不过是一个凡人,他真的爱上这个女人?这是种爱情吗?那一瞬间,他有种灭顶之灾的感觉。
他不该爱上她,也不能爱上她。
他毫无方向地走在广场上,然后一抬眼便看见了人群之外的苏米。
她孤零零地站在广场上,如同当年一人牵着彩色气球站在墓碑林立的台阶上。年少的她和长大的她渐渐重合成一人,他快步冲过去,将她大力搂在怀里,许久才抑制住自己苦涩而澎湃的心情。
突然间就很想对着这个女人大吼大叫,这些多年,是他先遇见她的,为什么她转眼长大了就爱上了别的男人,还跟着那个男人私奔,他兜兜转转多年才发现,他错了多少年。
“我们结婚。”司漠的声音重了几分,看着苏米,一字一顿地说着,眉眼流泻出无法抑制的情感。
苏米直觉地摇头,他们不应该在一起。
“我们先去领证,等孩子生下来了再带回司家,慢慢的老爷子会接受的。”他快速地说着,不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
“结婚对你我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