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米坐在司家顶楼之上的露台上,看着身子半隐身在夜色中的司漠,他的面容在月光下透出一丝莹白的润泽来,光影在他英俊的面容上交融,他的目光如同一只不知满足的饕餮欲向她索求更多。
苏米被他毫不遮掩的情感震住,她闭眼,抱住他,低低地说道:“我有些冷了。”
司漠摸了摸她的额头,连忙说道:“我带你回去吧。”
她点头,感受着他怀里的温暖,有些不想放开。
一连数日,司漠亲密无间地照顾着她,苏米沉浸在这种沉默的温情中,然后开始陷入了一种可怕的境地。她在遗忘。这种遗忘是缓慢而无意识的,且她在某一个点会突然记起。
她常常在做一件事情时,下一秒就会遗忘所做的事情,需要努力地去想才能记起,更加恐怖的是她的记忆开始模糊。记忆经常会重叠重组消融以及错乱。有些东西在篡改她的记忆。
她开始记日记,记录自己每天做的事情,以及第二天要做的事情。
司炎时刻关注她的状况,见状,趁着司家无人,苏米坐在庭院里喝茶休息时,说道:“我会在每天清早遇见你的时候,告诉你去看日记本。”
苏米看了看他,神情很是淡定,露齿一笑,说道:“谢谢,其实忘得很缓慢,就好像在看别人身上发生的故事而已。. ”
司炎有些担心的看着她,问道:“你真的没有事情吗?”
她摇了摇头,说道:“原本就是遗忘和痴呆而已,运气好也许只是忘记,不是什么大事,而且你看我的腿也快要好了。”
原本伤的就不是很重,沈翘开车时想必心也是颤抖的,没有下狠手,她的腿用石膏固定只是好的更快点而已。
“谢谢你没有告诉司漠,阿翘撞你的事情,你放心,我已经吩咐过了,她往后来不了司家了。”
苏米点头,沈翘也是可怜之人。如今她没有多余的时间来关心别人的事情。今日这般也算是还了当年的那场车祸,往后她对沈翘便没有什么亏欠了。
“苏米,你真的不打算告诉司漠,你的病情?”司炎问道,无论怎样,司漠定然是希望和她共同面对的,司炎对于苏米的做法很是不认同,这些日子,连他都看出了老大很是柔情百转,对这位那是关心备至。司家的天之骄子倘若不是深爱,哪里会放得下身段这般,一想到此,司炎便万分地焦虑,隐瞒苏米病情的事情他也有份,往后如果被司漠得知,只怕情况比当年的事情更为严重,没准彻底决裂也是可能的。
苏米看着庭院里郁郁葱葱的盆景树,它们的造型都修剪的很是可爱,组成了各种形状,小念很是喜欢其中的房子造型的盆景树。她淡淡地说道:“我也没有想好,我会考虑考虑的,离开或者告诉他。”
她的时间不多,她怕呆的时间长,司漠那般精明定然会看出来。
“那你好好想想。”司炎点头说道。
他转身离开,站在偏厅的出口处看了苏米一眼,她靠坐在庭院的软椅上,喝着茶,神色淡然地看着天上的浮云,倘若不是看出她喝茶时指尖不经意的颤抖,他定然要被这个女人骗过去,她其实很害怕。对于即将到来的未知的一些东西,她比谁都害怕。
司炎沉思着,不知道要不要将知道的一切告诉司漠。
就在两人保持缄默之际,苏米腿上的石膏终于被取了下来,可以下床走路。
司漠带她做了全身的检查,确保没有车祸后遗症后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定了机票,带苏米前往北欧。
苏米是在午睡时被司漠喊醒的,李管家已经收拾好了行囊,装上了车。
飞机飞上万里无云的高空,司漠没有说这次旅行的目的地,只是含笑地看着苏米微笑,苏米便沉默了。
她开始珍惜两人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飞机上的时间过得极其缓慢,苏米不愿意睡觉便让司漠给她说一些两人分开时的生活。
司漠沉默了一下,想起这几年来带着小司念生活的片段。倘若不是苏米给他留下这个孩子,让他的生活重心有了转移,他也无法想象这几年会变成什么样子。
司漠抱了抱她,便用一种低沉的嗓音跟她细说自己的一些生活细节。他喜欢苏米依赖他的模样,她一贯是一只长满刺的刺猬,如今拔掉身上所有的刺,全身心地相信一个人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情。拔掉了全身刺的苏米如同柔弱没有任何攻击力的驯鹿,让人无法不心生怜爱。
想起驯鹿,司漠淡淡地勾起了唇角,此次带苏米出来为的就是看驯鹿,她过去的生活沉重且晦涩,他希望通过旅行来让她变得开心。
苏米在司漠低沉的嗓音中渐渐睡去,她变得有些嗜睡,司漠只当她旅途劳累,也不甚在意,取来毯子给她盖上。
飞机降落在北欧的一个喧,苏米下机时,听不懂当地的语言,只见司家大少叽里咕噜地跟着当地人一阵交流,她在国外流浪多年,从那些半是英文夹杂当地语的话语中猜出这里乃是靠近北极圈的喧,大约是在波罗的海附近,不是芬兰就是挪威丹麦,北欧几个喧她是没有来过的。
此时北欧的气候比国内要冷的多,司漠给她穿上厚厚的羽绒服,带她坐车前往目的地。
汽车一路向北,越是靠北越是能看见雪山,有些路过的地方已经积了厚厚的积雪。
苏米问他这是哪里,司漠淡笑道:“北欧,我们已经进去北极圈了,这里常年积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