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冰冷的刀贴在袁满已经睡得温暖的脸上,他立即被吓醒,睁眼看到的一切和去年一摸一样。
“你……来了……”像遇见熟人一样,袁满因惊吓变得扭曲的脸上竟然还能挤出零星的笑容。
“你好,袁老板,我们又见面了,现在,请坐起来。”许攸用刀面在他脸上用不是很大的力拍一下。
袁满坐起来,很听话,“好汉,去年的事,我安全按照你的吩咐去做了,关于你的身份,我半点都没有向警察交代。”显然,袁满没有想到许攸会第二次驾临,他没有撒谎,许攸让他说的他都说了,让他做的他都做了,没有多一分也没有少一分。他时常想起许攸说的话:我能闯进你的铁匠铺,也能闯进你儿子女儿的家。这句话具有极大的威胁力和杀伤力。
“很好。我相信你,所以我又来了。”
“我还能帮你做什么?”
“能,袁老板能帮我做的事情很多,咱们一件一件来,现在首先需要解决的一件紧急事是:小爷我没钱用了。”
“有,我有。”袁满知道,顺从和主动换来的是安全,反抗换来的是对方手上那把寒冷的刀。
“不多,五千。”许攸竖起五根手指,在袁满眼前晃过。
我的天老爷,五千块,这是铁匠铺一年的收入。
“不许讨价还价,否则。”许攸刀面微斜,稍稍用力,刀刃切进皮肉,血顺着刀刃流出来。
“给,我给。”袁满的心里也开始滴血,但他不敢反抗。“可是,我手里没这么多,钱都存在银行呢。”
“这很简单,两天后的这个时候,你把钱放在铺子门口,我自己来取。”许攸收起刀往外走,“五千,少一分都不行。否则,我问你儿女去要。”他回过头来,在空中斜劈一刀,立即响起一阵破风声。
许攸走了。
袁满瘫在床上,半天起不来也躺不下,这个蒙面客光顾一次又一次,下次呢,何时才有个尽头?袁满的目光睥见脚地上一个小黑本。那不是铁匠铺的东西,他爬下床捡起来看——警官证,上面贴着照片印有名字——许攸,思茅县公安局刑警大队。
“我日你先人板板。”袁满大骂出口,他半点想不到威胁、恐吓、敲诈、勒索他的会是口口声声说要保护他的公安干警。
败类,蛀虫,因为这种人的存在败坏了警察形象。袁满觉得许攸就是那个最大的败类和蛀虫。
两天后,袁满把许攸要求的钱准备好,装在皮包里放在铁匠铺门口,然而到半夜12点,并没有人来取,布控在铁匠铺周边的民警也扑了个空。许攸离开铁匠铺的第二天,袁满与家人商量后决定报警,不能任由贼人抓住命脉过日子,肃清败类才能安稳,苟且只会助长邪恶。
许攸的警官证丢了。突然的,高阁召集大队全部警员,要收集大家的警官证。“怎么回事?”高阁问许攸,警官证丢了可不是小事。
“不知道呀。”当然不知道,如果知道在哪里和在什么时候丢的,那就不会丢了。
“给个合理的解释。”高阁等着许攸的答案。
“我真不知道。”
“尽快找回来。”高阁没有提出进一步的要求,也没有再多问,“找不回来就抓紧申请补办。”高阁显示出了巨大的宽容和大度。
高阁当然知道,许攸的警官证丢在关公镇铁匠铺,已经通过关公镇派出所转交到了他手中,所以找是找不到了。高阁故意装作不知道还询问许攸是怎么回事。
许攸明白,警官证就在高阁手中。事情完全按照他的计划走着,警官证是他故意放在铁匠铺的,他要留个证据给高阁。
去年和今年连续两次夜闯关公镇铁匠铺的人竟然是许攸,高阁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可是证据确凿,不由得他不信。另外,许攸借了尉迟心的捷达小汽车,把车停在关公镇政府门口等等这些细节,也很快摆在高阁面前。“他妈的,这个狗日的在干嘛。”高阁很气愤也很失望,他那么看重许攸,并且决定重点培养他,看走眼了。
对许攸的调查工作秘密进行,大队目前只有高阁、孔尚武、刘得宝和陆飞四个人知道,剩下知道此事的人是关公镇派出所所长,高阁希望他积极配合刑警大队保守秘密。尉迟丽、吕青青和许攸走得太近,不能让她们知道。高阁推测,许攸很快会有下一步行动,于是他把监视曹贵生的任务交给吕青青和尉迟丽,安排刘得宝和陆飞监视许攸。
曹贵生和许攸的事情还没有搞清楚,上级又传过来另一个让高阁感到意外的消息:服刑期将满的雷应天在市金海监狱被人打死。通报的原因也很简单:凶手和雷应天在监狱发生冲突,在斗殴过程性,凶手失手杀了人。
紧接着第二天,关押在看守所的郑乾,突发疾病死亡。
一切来的太突然也很离奇,知青案两个关键人物两天之内先后死亡。如果你非要说它正常也不是不可以,但聪明的许攸断定是吕维远动的手。雷应天承认施静案不是他做下的,他受到了要挟和诱惑;以及郑乾供出施静案和袁柳阳案的真相这两件事情打破了二十年来的平衡。吕维远开始担心掌控不了局面,最终会把他自己牵扯出来,所以必须杀掉雷应天和郑乾灭口。
许攸的推测是正确的。
这段时间以来,吕维远觉得像蚂蚁一样被人拿在火上烤,他很不喜欢这种滋味,大局应给永远掌握在自己手中。不管雷应天知不知道吕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