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吧,大胆开展工作,不用管对方的身份、职位和权力有多大。我们坚决不冤枉一个好人,但也绝不放过一个坏人。此事属于高度机密,结果直接向我汇报。”省委大佬简单几句话,给足了钟无艳和施南生力量。
在昨晚见钟无艳之前,施南生一共打了两个电话。
一个打给吕青青,他把手上掌握的证据和要去见钟无艳全部说出来,并让吕青青通知武平连夜赶往省城。
另一个电话打给吕维远。他以陌生人的身份提醒吕维远,思茅县刑警大队副队长武平将携带梓县知青案证据前往省城。“你是谁?不明白你说什么。”吕维远故做镇静。“我是谁你没必要知道,我说什么你心里最清楚。”施南生嘲笑起来。
几分钟沉默后,吕维远的声音再传过来,“武平,还有谁?”
“武平、高阁、刘得宝,一行三人。”施南生隐瞒了还有吕青青,他有恶毒的打算。
挂断电话,吕维远重重坐在沙发上。老婆陈维津感冒发烧,早早睡了,他一个人在客厅看电视。
电话是谁打来的?吕维远摸不着头脑。可是对方知道知青案,知道武平掌握有证据,更加知道家里私人电话,绝非等闲之辈。是敌是友?这一点至关重要。
不管是敌是友,必须尽快查出他的身份,并且干掉他。知青案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吕维远紧急叫来心腹,把一张纸塞给他,纸上面写着武平、高阁、刘得宝三个人的基本情况。
“还是老样子吗?”心腹问。
“不。先别杀,找个没人的地方关起来,我有用。”
第二天早上,吕维远照常起床、洗涮、上班。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看看手表,已经上午10点半。很好,看来心腹把他交代的事情办妥了,这个人做事从不失手。跟我斗,太嫩了,吕维远心里暗想。他背靠在沙发上品茶。
10点40分,办公室电话响起来:请速到省委开会,罗书记亲自主持。
吕维远长长舒口气,穿好衣服,下楼,太阳照样升起来,一切都平安无事了。在上车之前,他故意在门口停留一小会儿。吕维远抬头看看天,用手掌温柔接住射进来的阳光。他嘴角咧出笑容,没什么可畏惧,数十年风风雨雨,压在肩膀上的血案多不胜数,不可能因为小小的知青案翻船。
可是在车上,吕维远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叫司机靠边停车,把心腹的电话号码交给司机,“去公用电话亭打这个号码。”
“怎么说?”司机问,他不清楚老板的用意。
“一句话:今天的烧饼多少钱一斤。”
几分钟后,司机回来,“电话通了,没人说话。”
坏了,吕维远感觉一阵冷流从脚底板冒出来直冲脊背,手心和脑门上有些汗珠就要钻出来。“掉头,不去省委,往臧边省走。”
臧边省与外国交界。
司机不明白吕维远为何突然不去省委开会而去臧边。可他不敢问,他的职责是开车,把车安全开到目的地就行。
在省委大佬办公室,施南生见到了急匆匆的高阁和刘得宝,他们满头大汗、气喘吁吁。高阁左手手臂下垂,被简单包扎过,胸前位置射有血迹。
见到杀人犯施南生,高阁和刘得宝首先发难。
施南生并不躲藏,他立刻站起来,把双手拢在一起递过去,“抓我吧。”
这是当然,刘得宝马上取出手铐,把施南生铐起来。
未经请示就在省委和纪委大佬面前抓人,太大胆,但已经顾不上这些,施南生恶贯满溢,非抓不可。
“怎么回事?!”钟无艳站起来。
眼前除了施南生,其他人高阁和刘得宝都不认识,可他们心里门清,全部是大领导。“领导们,这是杀人犯。具体情况容我们稍候汇报,有一件事情特别紧急,我们在来的路上遇到截杀,副队长武平和警员吕青青被抓,我怀疑是吕维远做的,请立刻派人救援。”
“问一下吕书记到哪里了。”省委大佬说。
秘书立即出去打电话。
他很快回来,“办公室电话没人接,秘书说他已经出发。手机关机了,打不通。”
“狐狸露出尾巴了……不好,他想出逃。”纪委大佬突然惊醒。
“省厅人马一个不动,直接联系部队,请他们协助封锁出省道路。”省委大佬发话。
秘书立即出去安排。
不错,省厅受吕维远直接管辖,绝大部分人和他密切相关,调用省厅人马难免会走漏消息或发生其他难以控制的事情。
回过头说说武平。
收到施南生的消息后,武平、高阁、吕青青和刘得宝紧急赶往省城平原市。高阁曾提出疑问,“施南生手上血案累累,他说的话可信?不要又是什么陷阱。”武平反驳,“从施南生花尽心思查找知青案证据来看,他针对的人是吕维远,而并不是吕维远的同伙。顾不上那么多了,拼吧。”
一行人还未进城,在国道上,一辆重卡横在路中间。
高阁下车查看。
可才离开车头位置,高阁就感觉一股强大的冲击力量刺穿左手臂,整个人往右后方退出去,幸好他脚步站立够稳当,不然要倒下去。
枪声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