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何时离开?”无问忽接过话茬。
“快了,”略显慵懒地伸了懒腰,章天秀眺望远方,浑浊的眼神掠过一丝透彻清明,款款道,“和人有约,自是要履行了约定之后再走,一个前途不可限量的打手,定是不能白白放过。”他踌躇一二,继续道,“再者,我还得回天河泉悟道,有些东西还需要精雕细琢。”
“叶满山可不简单,这小子从小天赋异禀,格外倨傲,数十年间败尽对手,可以说整个九州,同境界内都难以找出其一合之敌,你不要认为今日胜他半招,就能稳稳压住他。”
“我当然明白,不过我也相信,我能胜他一次,就能胜他两次,白送上门的打手,我没有理由放过。”平淡的语气,透着从容与自信,这分自信在场竟无一人觉得不妥。
这些年来,章天秀久居天河泉中,看似未经杀伐,更与世隔绝多年,实则,在天河泉中,他经历世间最险恶。
九州并不平凡,偌大九州并非只是一隅之地,能治愈洗涤一切浑浊的天河泉,也并非只是一汪简单的灵泉,
天河泉下,镇压着另外一方世界,而这些年,他便在疗伤的同时,于杀伐中度日,他浑身上下的杀伐气,只不过是经受天河泉的洗礼,散却了而已。
“他,怎么样了?”章天秀问,这个他自是他时常念及的兄弟夜天行。
“一切,还算安好。”无问捋了捋越渐长白的胡须。
“神域的那些杂碎,没找他麻烦?”
“近两年的神域,并不安宁,各大世族皆在寻求自保,还没闲工夫找他的麻烦。”
“倒是前几年,出现两名临仙高手,是冲着他去的,但最终却和西川古寺的佛陀打了起来,最终双双带伤退回了神域。”
闻言,章天秀眉宇间顿而划过一抹森冷肃杀。
“是程家?”
无问摇头,“不是!”
“这小子惹出了不少麻烦,神域中想置他与死地的,可不止一家两家。”
章天秀眉宇间闪烁一缕杀伐,
“如果过于安分,就不是他了,你得护好他,这是你我之间的约定。”
“放心,如今的神域,想杀他的人不少,但想保他的人,同样不少。”
“看来,他倒是有不少机遇。”
“他跨入化虚,也不过几年的时间,但在如今的天河星域,却也算得上一方霸主。”
“是么,那他如今的实力如何?”章天秀很好奇,天河星域放眼诸多星域而言也不算弱,南荒虽弱,但也有临仙坐镇,北陵、西川、东野三地高手更不在少数,要以化虚之境在天河星域称霸一方,绝非易事。
“至少你与他对上,应该讨不到好处,如今的天河星域皆有盛传,他于天河星域之下,神魔腹地边沿的试炼中,仅以一拳,便击溃了妖族二十七名绝代天骄的联手!其中不乏远古妖王的后裔!”
仅听这数量,章天秀略微咂舌,问,“妖王后裔,属于什么层次?”
“同境界,每一个,都拥有接近小童的实力。”无问淡淡作答,背负在身后的手却稍稍紧了一紧。
“二十七个水月童?”章天秀嘴角犯抽,“……这小子,果真还是比我想象中要变态得多!”
“你也差不了多少,能与我九州古之圣贤交锋而不落败,更一剑破了天河泉下那尊王的分身,你小子属实也是个变态。”
“这你都知道?”章天秀吃惊,他于天河泉下所发生的一切,除却天河之灵外,当无人知晓才对。
“不要感到意外,九州之内,能逃过我眼睛的事物,少之又少,”言语中,透着无问少有的自信,“随我来,我带你去太虚宫走上一遭。”
他袖袍一挥,乾坤撼动,霎时天翻地覆、云月翻涌,片刻,眼前的实景便是一幅活脱脱的九州万兽图。
“我曾带天行云游九州,今日亦带你云游九州,能否有所悟,便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您不是说要带我去太虚宫走一遭?”
“太虚宫,从始至终就在九州之内。”这句话若在平日里说,章天秀不会有任何意外,但在此刻,这句话意义非凡。
“天河泉,太虚宫,原来九州自始至终在一幅画中,九州万兽图,是一方真正的天地!”章天秀顿有所悟。
“我以为,你一直都知道。”
“有过这个猜测,但一直不敢相信。”
“老头,冒昧问一嘴,这九州万兽图,属于什么级别的法器?”
无问笑而未语。
“你不说我也能猜到,至少得是皇级吧?”
无问依旧只是笑,并未作答,如此,章天秀便更加确认了心中的猜测。
“嘶~皇道之兵,世所罕见啊,没想到我在皇道之兵内修炼这么久,却没有发现它的存在!”
“老头,这神兵之灵在哪?我想膜拜膜拜!”章天秀摩挲拳掌,格外欣喜,若能膜拜膜拜皇道神兵的神灵,必然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如今的天地间,仙兵便能称霸一方,王级兵器更是少之又少,更别说皇道之兵了,在那上古时期诸神混战的年代,皇道之兵依然是世人膜拜的存在!
“少做梦,多看,多悟。”四周的光景不断变幻,目不暇接……
竖日的晨光倾洒在太虚宫前,扭曲的空间里,走出两道身影,章天秀略显狼狈跟随在后,短短的一日里,仿若过去了数十年一般。
“九州,不愧人杰地灵,晚辈受教了!”他瘫坐在地,满身淋漓汗渍,仓惶神情呼吸急促,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