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这雁儿浑身都湿透了,我该如何帮它呢?”和茜玉抚着落雁回头问道。
“随意找个避雨之地,放了它即可。”墨不染平静的答道。
“就如此吗?”和茜玉再次疑虑的问道。
“自然。我又不会害它。”
“既然如此,那雁儿便先去我家避雨吧!”和茜玉低头看着落雁道......
雨路漫漫,迷离而又朦胧。一把墨伞一直遮在和茜玉的头上,为她遮风,为她挡雨。可为她遮伞的人,却早已狼狈的如同落汤之鸡,但他的神色还是很自然,很平静,就如同什么也未曾放生过。
而此时,和茜玉早已心乱如麻。她担心爷爷,怕其出什么意外。又担心自己,怕她真得嫁到王家。还担心身后为她撑伞的人。事到如今,她还未曾知晓其名讳。可他,却如此的关切她,呵护她。到如今,她倒是怕了。怕会失去这位先生,这位友人。怕他亲近她,关切她只是另有目的。她多想再有一个依靠,好让她喘口气,歇歇脚。
突然,和茜玉回过了头,“先生,我们明明初次相见,为何你对我如此好呢?”
“若我说,这是上辈子的事,你可信?”墨不染低头看着她,神色温柔。
“先生,这世上真的有轮回转世吗?”
“自然有的,不过那都太假,太让人捉摸不清了。”墨不染抬头望了望天际,这轮回,到底骗了多少人?又想骗到何时呢?
大雨还在下着,两人脚步也未曾停过。走了不知多久,只是远远的,墨不染便瞧见一颗老愧树,它枝繁叶茂,树身粗大。风吹来,雨打去,“哗啦啦”的声响如同在与天地和鸣。
“先生,我家到了。”和茜玉先是回头说道,随后又摸了摸怀里的落雁,“雁儿啊雁儿,我只能帮你到此了,你自己多珍重,我们有缘再见。”言罢,和茜玉便把落雁缓缓的放到了屋檐之下,推开了自家的门。
“爷爷!爷爷你在吗?”和茜玉刚进院落便出声喊道,可却未曾有人回应她。这使她的心一下子就给悬了起来。她顾不得招待墨不染,便径直走进了木屋。
屋里的陈设很简陋,一张木桌,几个木凳,还有一些小东西,以及一封土黄色草纸封着的信。
和茜玉径直走到了木桌前,拿起了那封信......
玉儿,当你看到此信时,祖父已去远方。勿念祖父,祖父很好。只是,这也证明你未曾去找祖父说的贵人,而王家之事,你力争不得。因此,你只能逃,逃得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再回来!
玉儿,还记得你儿时一直念叨的那个假面吗?那时祖父对你讲,此乃祖传之物,不可儿戏,不可戏耍!只是,你未曾信,还因此跟祖父生了间隙,两三天不曾与祖父讲一句话。那时,祖父真的很想把那假面给你,可毕竟那是祖上传下来的,若要儿戏,那可是对祖宗的大不敬啊!所以,祖父狠下心把那假面藏了起来,到了之后,你也慢慢的遗忘了。而如今,祖父把那假面以笔墨之语传与你手中,你定要好好珍重,不能在胡闹了。
它就在你的榻下,找到它,戴上它,近日莫要摘下它。等到今月之七过后,便戴着它出城吧。切忌,永远不要回来,也不要去找祖父。还有,切忌是今月之七过后,莫早,也莫要太晚。也切忌不要摘下它。定要切忌切忌!望珍重。祖父留。
“爷爷......”读着读着,两行清泪留下。想起以往,一个孩提,一个老人,一个秋千,一个糖人。
和茜玉回过头,只见墨不染静静的立在哪,看着她。
“我一时未控好情绪,让先生见笑了。”和茜玉伸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道。
“无妨,是人总有伤心时。眼睛除了会看东西,它还会看心情。喜时,它会笑;悲时,它会哭。怒时,它会瞪的又圆又大;而惧时,它又畏畏缩缩。人生在世,无非是体验喜怒哀乐惧,若你真正控得了情绪,那便不再是人了。”
“先生,您说我还能再见到爷爷吗?我......我真的好想他。”
“该见自会相见,不见只是缘分未到。不过,缘分是否已尽,这还得看你。”
“看我?那我该如何?”
“这得问你的心,它会教你。”
和茜玉呆呆的看着墨不染,墨不染也平静的望着和茜玉,两目相对,平静而又清澈。
“我要去找我的爷爷,那怕违背他的千叮万嘱,我也要去。”和茜玉扭过头看向了窗外,坚定的道。
“去吧!随着心走,是不会错的。”一旁,墨不染也扭过了头,看向了那颗老魁树,好像在笑着。
“先生,多谢你。”窗外的雨不知间停了。阳光露了出来,照在和茜玉的脸上,笑了,很甜,很暖。
“先生,你......”和茜玉想说什么,可扭过头她才发现,屋里只剩下她一人了。墨不染不知在何时已经离去,他什么都没留下,就好像是梦里的人一样。来无影,去无痕。
和茜玉想去追,可踏出屋门才发现,长路漫漫,人早已无影。
“先生,我们还会再见的对吧?”和茜玉望着天边喃喃道。
............
“你瞧见那信了?”
“瞧见了如何?未瞧见又如何?”
“和氏的家宝,你不会不知是何吧?”
“我自然知道,可那又如何?”
“那可是黍裳琉璃羽啊!如此重宝,怎能落在一个小丫头手中。这简直是暴殄天物,会遭劫的!”
“那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