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继续地道:“下属给领导拜年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是吧?以前都是单位上给领导拜年的,也就是吃吃饭什么的。今年也是如此,不过我们并没有单独请卫生厅的领导,我们还请了我们医院所在区的领导一起吃饭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方便今后的工作。我们医院准备从今年开始进行大规模的维修和新建一部分住院病房,这都必须加强与区领导之间的联系。我和区领导不熟悉,那几位领导是邱书记帮我们请到的,所以我觉得自己应该单独去给邱书记拜个年,而且,我也就是用私人的钱去给他买了点烟和酒,值不了几个钱,仅仅是想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意罢了。”
他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不过我问你,你仅仅只是给他拜年了吗?只是给他买了烟和酒吗?真的是私费处理的?”
我点头道:“我说的是真话。如果你们不相信的话可以去我们医院的财务科查账。我到这家医院后就只有一次公费支出,就是我刚才说的那顿饭。此外,我在春节期间还给其他领导拜了年,不过都只是吃饭,而且都是我自己出钱。比如我以前的领导,医大的章校长。”
他诧异地看着我,“冯院长,这倒是我第一次遇到像你这样的情况。其实你用公款请领导吃饭也不算什么大问题的。呵呵!也许我不该这样说,但是现在我们对这方面的监管并不是那么严格。”[
我顿时明白了,他是觉得我有些另类。不过这或许是他给我设下的圈套也很难说。对于检察院和纪委这样的机关,我更相信他们找人谈话的时候的每一句话都是一种圈套。我说:“我有个观点,那就是必须公私分明。我们单位本来就很困难,我不愿意去占那样的便宜。”
他点头,“好吧,那我问你下一个问题。冯院长,邱书记有个侄女,她叫童九妹。你认识吗?”
这一刻,我才猛然地意识到了他一直在给我设置圈套,因为从一开始我就犯下了一个不应该犯下的错误:既然他们是来找我了解邱书记的情况的,那么就已经说明他出了问题了。而且这个人从开始到现在都是用“邱书记”这样的称呼在谈及到我和他的关系问题,但是我却一点没有表现出吃惊的样子!
但愿我现在意识到了这一点还不晚。
我即刻就装出很惊讶的样子,“我觉得很奇怪,你们怎么找我了解邱书记的情况啊?他怎么啦?”
他看了我一眼,随即淡淡地道:“你实事求是地回答我们的问题就行了,什么事情都不要问。”
我用一种疑惑的眼神去看着他,随即才说道:“好吧。”
他接下来就继续在问我了,“还是刚才那个问题,你认识童九妹吗?”
我点头,“认识,而且也知道她和邱书记的关系。怎么啦?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什么秘密。”
他没有理睬我,继续地问道:“这个童九妹所开的医药公司是你们医院最大的客户。是这样吗?”
我点头,“准确地讲应该是份额最高。不过这件事情是在我去这家医院之前就已经存在的了,当时具体是什么样的情况我不知道。”
他又问:“据说这次你准备对你们医院的药品采购进行改革,你在上任不久就把这件事情提出来了,结果是其它医药公司都退出了,但是童九妹的公司,而且好像就只有她的那家公司留了下来。这件事情是不是邱书记授意你那样做的?”
我张大着嘴巴看着他。这次我是真的诧异了,“不是这样的。我到了这家医院后发现我们以前的药品采购成本太高,而且付款方式对我们医院的发展不利,所以才提出了那样的新政策。确实是如同你刚才讲的那样,其它医药公司都准备退出了,他们都要求马上把药款划走。现在就只剩下童九妹的公司没有提出那样的要求。所以,也可以理解为只剩下她还没有退出。”
他说:“冯院长,难道你就不觉得这件事情很奇怪吗?我可是觉得好像不大正常的。你想想,其它的医药公司都退出了,结果就只剩下她一家公司。难道就她愿意接受你们的条件?其它的医药公司都愿意心甘情愿地退出?”
这个人很厉害,因为他看出了问题的根本所在。所以我觉得自己必须小心翼翼地去回答他的问题。
我说:“这个问题比较复杂。前面我说了,我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降低药品的采购成本,以此降低药价,这其实也是吸引病人到我们医院来就诊的办法之一。此外,我还准备大规模地改造医院的就医环境,更替设备,培训医务人员等等。但是由于我们的资金有限,延迟对药商的付款也是一种必然。那些供货单位决定退出的原因很多,我觉得至少有以下几个方面:一是他们用那样的方式来逼迫我们放弃这样的政策,因为这样的政策对他们极为不利。很明显,他们是在经过商量后一起决定退出的。第二,我对药品采购价格的下调肯定损伤到了他们的利益,他们不愿意继续与我们合作也是正常的。此外,至于童九妹为什么没有退出的事情不并不十分清楚。其实我们现在还没有进一步和她以及其它医药公司谈判,因为我提出新政策是在春节前,而现在医院的行政部门还没有正式上班。我今天才通知了医院的副职们明天开会研究这件事情呢。”
他又问我道:“那你觉得童九妹真正没有退出的原因是什么?”
我摇头道:“这我就不是十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