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接口道:“山北人发什么疯?我们又不曾想去占他们什么便宜,我们可是爱好和平的哟!”
还有一个人那苍老的声音接口道:“以前么,山北人还真来进攻我们过,但是那次被我们打得屁滚尿流,弃甲曳兵,抱头鼠窜地逃回去了!”
一个年轻些的声音接口道:“您老说的,都是陈年烂谷子的事儿了。现在可不一样喽,听说山北人在研究什么新的武器,只要他们研究成功了,就是进攻我们的时候了!”这人说话时压低了声音。
老倌没听清这年轻的声音说了什么,他只简单招呼一下,更没多想,心下只暗暗想着: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事瞎乱传什么,没来由地影响人心安定!他们山北人公国派的总斥候都跟我说得清楚着呢,哼,反正不能让这个仗打起来也就是了!
老倌只顾赶去药堂去了。这时,儿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阿爸,我们去哪儿?”小刘海问。
“给你买药啊。”
说话之间,来到和靖药堂门首。老倌唱了个喏,有小厮领进门去。
和靖药堂里的医生们有的抬起了头看向老倌,有人则是直接料到了老倌来意。
老倌那六级营功虽然不能改变他的编户身份,但在和平时期,在一定范围内还是有人传颂的,何况那奖励是大把的银子;
让老倌的名头更响亮的,是他生的这个儿子。在和靖药堂里,几乎无人不知刘世倌儿子生有怪病的事,这病也被医馆里当作典型病例进行专项研究呢。
于是那料到老倌来意的医官就先开口:“老刘来啦!”
这就算是打了招呼。
“嗯,嗯,李医官好!”老倌回道;同时,就要拉着小刘海往里边走来,边走边向李医官道:
“李医官,听说你一直在研究治疗疑难杂症的方子,你看——我家的事儿你也是知道的,我就不多说了。不知李医官有没有为我家小海的事儿研究研究?”
李医官,是和靖药堂的高级医官,主管和靖药堂之大堂。
和靖药堂分内堂外堂,内堂主要负责研究,外堂主要负责接待和诊治病人。外堂的医官有十来个,李医官是十来个人中领头儿的。
“来看看这个方子!”那李医官冲老倌说道。
李医官说话极有热情,老倌本待直接去找和又水的,这时也是觉得李医官之盛情难却,就拉着儿子的小手走过来,边走边跟别人打招呼。
正在这时,有人说道:“掌柜的有请这位刘伯伯。”
老倌转脸看时,只见是个十一二岁的药童走过来打断自己跟李医官二人的说话。
“好快的耳报!”李医官呵呵笑着对老倌说道:“你爷儿俩今天赶上了。”
“赶上了什么?”老倌有些不明白。
李医官见老倌没明白,就起身离座,招手示意老倌等一等,人也就上前几步,来到老倌身边,对老倌说道:
“今天是个好日子哟,有高人要亲自给你家小海诊查诊查呢!”这李医官透露了这句话,却是偏偏要吊人胃口,不肯说是什么高人要为自己的儿子看病。
老倌心想,和靖药堂,医术顶高的高人也就是和又水老医官了,除去他,又能有谁还是高人?这是哪里来的哪个高人要施援手,垂怜我父子?
唉,这李医官,可真逗!不过,李医官虽逗,老官的心情却是一点也逗不起来。
老倌一边走一边想。
小药童却不管这些,只管领着老倌往内堂走。还回头说道:“刘伯伯,赶快些。李师祖,你别耽搁刘伯伯的事儿了。”
李医官听了,笑道:“小猴儿崽子,我能耽搁什么事儿?再说我耽搁事儿,看我不打你屁股!”
小药童听了,做了个鬼脸,吐吐舌头,也是个顽皮意思,淘气的模样。
这小药童领着老倌爷儿俩往里走,老倌心中满怀感激,暗暗嘀咕,“敢情是和老医官知道我来了?”可他马上就惊讶了:药童在经过和老医官的专用诊室门口时并未停下。
老倌偷眼看过和老医官的诊室――诊台后面的椅子是空的――里面没人。
药童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回头笑笑:“刘伯伯,请往这边……”
不等他说完,老倌连连点头道:“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