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场一片寂静,原本远远观望的兄弟们不约而同地来到了萧沐冲所站的地方,将他和穆紫彦围在中间,目光难以置信地探究着。想象力丰富的根据坊间传闻、茶馆说书所描述的故事,互相小声猜测:“是,火云剑么?”“这是做梦吧”
“你这剑是从哪来的?”萧沐冲看着已经被刚才景象惊呆了的穆紫彦,确认她真的被惊吓住了,便拿过她手中的剑鞘收起了剑,语气温和又激动地问道。
穆紫彦倒不是被惊呆了,或许是经过赤羽剑转化的场景,穆紫彦想的是这把剑的主人应该就是萧沐冲了,他们说什么,火云剑?是做什么的?嗯,如果是的话,“我从父亲书房取的,一直拔不开。”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天天用这把剑砍柴切菜,会不会砍了她。
“头儿,确实拔不开,兄弟们也试过。冷兄弟一直当烧火棍用来着。”潘鱼儿在人群中大大咧咧解说道,穆紫彦真堵上他的大嘴巴。
“烧火棍?”萧沐冲看了一眼低头默认事实的穆紫彦,火云剑为何要出现在冷府?而且她似乎不知道这是什么剑,不仅不知道还当烧火棍,其实有那一瞬他想象她知道,并且她是...这绝对不可能,她并非慕容氏后裔,萧沐冲有些失落,转念又想,这丫头没有一句实话,身上又透着古怪,不能全信她。
“火云剑当烧火棍,传出去也没人信啊,哈哈,”围观的人群一片笑声。突然从身后传来一声怒喝“哪有火云剑,就是烧火棍。”
众人转头一看,是刚刚还围着围裙庖牛的万师傅匆匆扒开人群,挤了进来对萧沐冲看了一眼,眼睛里既有幸喜又有担忧道:“给我”。语气不容拒绝的,因为他已经从萧沐冲手中抢走了剑,他转身扫视了一圈围着的人。
饱经沧桑的眼神里看到了希望,厮杀,壮烈,辉煌,但最后他说:“你们记住了,没有火云剑,这孩子之前用的只是烧火棍。”说完拿着剑推开人群,却不是往营区方向而是走向麦跺,一个,两个,...他竟然把所有收割堆好的、还没脱粒的麦子点燃了,麦场之上火光冲天。
然后走到萧沐冲身边将剑举平伸到他面前说,“收起来吧,时机不到不要用它,”萧沐冲错愕,怎么收,师父跟他说过火云剑认主的事,却没告诉他更多。
“拿着,用你的意念收”万师傅把剑放到萧沐冲手上,转身在人群里搜寻着,然后指向萧寒几个,“你们,也用意念收起手上出现的剑,尽快。”说完不顾众人的目光和疑惑,穿过火光,走向大营
,今晚,他不仅要准备丰收宴,还要准备很多。
众人看得傻了,呆了,今天突发情况太多,他们没时间转弯,他们的头儿萧沐冲是火云剑的主人,这个毋庸置疑也是让他们异常兴奋的事,有许多人已经想象跟着他披坚执锐征战沙场的场面了,那可就真的光宗耀祖了,说书的可都是这么说得。而那个平时呵斥他们不许浪费一粒粮食的万师傅,突然抢了火云剑硬说只是烧火棍,还烧了他们劳作大半年快进仓的庄稼。
“没错,东滩大营没见过火云剑,那是烧火棍”萧沐冲看着火光里走远的万师傅,醒悟过来,“萧寒,传信给修凡,从水路运五百旦新打的麦子过来,连夜。”....
依然飘着雪花的北桑国都葱聋城,森严的南城门沉沉地打开,四匹快马疾驰而出,一组赶往赤方探听慕容一脉有无新生女婴,并探听或暗杀所有慕容血脉成年女子取其鲜血;一组赶往宣夏,再次观察唯一出嫁异国的慕容予女儿是否有赤羽令,或司机掳走。
城楼之上,身着锦裘黑熊皮大衣的招幽国师,目送着那些马消失在茫茫天际,目光里流出久远的仇恨,贪婪,和藏在内心蓄谋已久的yù_wàng,重回宣夏的那天终于要到来,而这一切将从唤醒宫殿里的那位睡了几百年的尊上开始。
西川高原之巅的琼南都城,还没等到尹川和亲消息的四大长老经过商量,也派出了同样的探马,只是一组赶往赤方,一组赶往华都去寻那个半年前一反常态,以雷霆手段将一个穷兵嗜杀、一个贪婪不仁的两位兄弟封禁在了般若山底的琼川新帝——尹川。
赤方国则是百姓欢呼,他们的皇室又迎来了赤羽凤凰,无论她是谁,那都是他们的荣耀和庇护,只要赤羽诞生,赤方便几十年风调雨顺,孩子落水会有飞鸟相救,房子着火会忽然降下大雨,总之,赤羽给他们带来了安宁和富足。而皇宫里的慕容怀却眉头紧锁,眼神阴鸷:“小妹,你能瞒过别人,还能瞒过我么。”
只有各怀心思的东戎六族,只忙着争夺因袁正德缺位而被他们侵占的滨海四镇,没办法,临近大海频遭旋风袭扰物资匮乏的他们,眼前的活命比什么都重要,赤羽火云从未在东戎诞生过,不管是赤羽还是火云都不是他们能惹或能灭的,有其他几个大国操心就行。
宣夏国朝堂之上,皇帝纳兰煜盛装高坐在大殿之上,竭尽全力展示自己的威严和神圣不可侵犯,殿上虽黑压压站满了文臣武将,却怎么都感觉比当年先帝在时少了些底气和厚重。
“陛下,30年前天象再现,赤羽火云啸鸣九霄,恐天下风云再起,累及苍生,宜早做筹划”未等百官之首的萧丞相开口,江尚书便一步向前启奏道。
“穆爱卿,你可知火云剑在何人之手?”纳兰煜扫视了一圈大殿,殿内鸦雀无声,没有人敢开口说一个字,生怕犯了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