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心迫切的想要得到一个真相,她不想被蒙在鼓里成为别人得到目的的利剑。
她不顾身后路芒的询问,横冲直撞地来到了沐莞卿的官邸前。
沐家府邸在驿馆隔了三条街的地方,府邸的牌匾是陛下亲自书写,那四个金灿灿的大字是——不让须眉。
从天榆开国以来,没有哪位权臣能够得此殊荣,沐莞卿胜在自己是女儿身,同样也败在自己是女儿身。
胜是因为她毕竟是个女子,陛下能够用她来制衡朝堂,败是因为女子摄政毫无先例,她如今有多少荣耀自然就背负了多少骂名和指责。
这会儿还有另外一辆显眼的马车正停靠在府前,宴心并未关注,直接与管家谈话。
这沐府的管家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子,低眉顺目,恭敬有加。
“我乃骠骑大将军之女柳宴心,要见你家大人。”宴心自报家门,想看看管家的态度,从而分析沐莞卿的想法。
这女管家依旧低着头,做了个请的姿势道:“原是柳小姐,我家大人上朝还未回来,您可先来前厅用茶。”
如此简单?
宴心还以为沐莞卿不会想要再见她呢。
“那是谁?”
与路芒一同跨进沐府的同时,宴心还是忍不住指了指门口那辆华贵的马车问道。
“那是闻人一笑阁段小郎的马车,我家大人离京之前曾送给段小郎一手谱曲,今日段小郎是来回礼的。”
管家并未想要遮掩什么,对于宴心的提问她给予了全部的尊重。
“那他怎么不进去?”
宴心是知道段小郎崇拜着这位女官大人,可就是不明白这位女官大人又是什么想法,竟然让这位蓝颜知己等在冷风当中。
“段小郎君毕竟是清倌,大人不在府上我等不敢随意放行。”
这女管家的答话听上去没有半点感情,想来应该是个中立之人,沐莞卿选她这样的女子做管家也正好应征了她的处世之道。
“原是如此。”
沐莞卿没有刻意回避谁,也没有看不起任何人,更没有要做戏给谁看,表面上倒还是坦荡。
宴心这才刚走进去两步,沐莞卿的的轿子就已经到了门口,她便又折了出来候在门口,这会儿段小郎也随之下轿迎接。
撩开车帘的同时,沐莞卿见到她并不意外,反而笑了笑问道:“这不是柳小姐么,找我何事?”
“小事罢了,关于完颜旧进一案有点不明白的地方。”
此处人多眼杂,她不便开口,只能随便找了个不会让人怀疑的由头。
在沐莞卿审过完颜旧景之后陛下就给予了决断,她毕竟是阿善部的人,出兵之前不宜妄动俘虏,所以陛下就将她换了一处地方羁押。
宴心也正好借题发挥。
“见过女官大人,我今日前来是来回礼的。”
段小郎今天穿的倒还算是隆重,不像是平日在闻人一笑阁的装束,就连语气也硬朗了三分,从此处可见他对沐莞卿还是较重视的。
就是不知道秦淮被禁足的事他有没有耳闻……听到之后又会不会难过……
想到秦淮后宴心又有些伤身,按照她那骄傲的性子,遇到这种事也不知会如何应对,万一她沉不住气闯了祸,恐怕也在难有回旋的余地了。
“一并进来吧。”
沐莞卿没有特别的表情,自己先踏进了前厅随后吩咐道:“府上还有些君山银针,青池你去泡来。”
这是宴心第一次建沐莞卿身穿平常上朝时候的官袍,这官袍是经过改制的,原本朝堂要求她和所有的官员一样穿男装,可她却不依,硬是要求陛下下旨改进才肯上朝,而大多数时候她都穿着自己制作的官府,同样也没人敢追究。
席间宴心因为当着段小郎的面不好质问沐莞卿些什么,便只能压下满心的困惑,假装自己是来拜访的,硬生生的听着段小郎说了好些京城那些捕风捉影的小事。
这么看来这段小郎除了长相不错以外,好像并没有什么地方值得秦淮喜欢,宴心看不明白也不敢点评,是能在心里胡思乱想。
一盏茶的时候之后,段小郎才找回今日来的重点,他打开一幅画卷奉于桌前。
“这一幅画是天榆的山川湖泊,但我难得出去京城,所以所思所见也就只有这些,若是有不对之处还请沐大人指出。”
这画嘛只能说是中规中矩,确实比同龄人精妙,但是又远不如画坛大家,反正挑不出纰漏,但也夸不出来。
沐莞卿并未点评些什么,只是应和道:“众人看云,所见皆是不同,我又怎么能说你画的不对呢。段小郎君有心了,这画我便收下了。”
或许是因为宴心在场,这两人的对话与动作都是符合礼制的,而且眼神的碰撞过程中也没有旁的情愫。
宴心现在能够肯定,这两人应该只是好友罢了。
“其实今日前来我还有一件事想问。”
段小郎寒暄了良久,终于说到了正题上。
沐莞卿也提起了一抹笑意,好像早有预料,“是关于公主?”
对于沐莞卿的洞察力,段小郎无话可说,只是找了个听上去还算合适的缘由。
“我们闻人一笑阁曾经蒙受公主大恩,竹青炽阁主对这件事十分忧心,便让我来打听一二,若是您有不便之处亦无须告知。”
段小郎的应对进退有度,明面上是想知道,但又没有别的意思,叫人不好拒绝。
沐莞卿抿了口茶,似乎并不是很喜欢这茶的味道,又放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