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柏家所有人他也是见过的,柏少正柏少杰兄弟二人,承了柏夫人几分容貌,可柏梅雪却既不像柏夫人,也不像柏老爷,当年那个娃娃,便确是她了吧!
不曾想,那娃娃这多年一直在他身前转,如今已是这般大了,想来若是当年那荷包没丢,他是不是能早些认出她来。
谢珩心中自顾感慨,由始至终,柏梅雪都不曾说过一句话,那荷包她倒是不记得了,可是她当年突然和家里人走失进了柏府,还是隐约记得一点的。
越长大,虽是越模糊,却又犹如一根刺扎在心中,她以为她便是快忘记了,如今听柏少杰说起这个,心中像是被人一盆水泼得她醒悟过来。
李棠见柏少杰说得那般真切,便想着不会有错了,开口朝柏梅雪说:
“梅雪,不曾想这天下竟有这么奇巧之事发生在你我身上,我当年也不知怎地拾得这荷包的,那既是你的,便物归原主了。”
被李棠喊回神,柏梅雪收起那些回忆和感怀,只是笑笑点头,接了柏少杰递过来的荷包,拿在手里是如此陌生,她对这荷包毫无记忆。
谢珩见她自刚才说起荷包,她便脸色不大好,心下有些明了,这么多年,她到底还是记得些的吧,想必此刻正为自己的身世哀叹。
未免她多烦思这些旧事,心想着日后若有机会,她愿意的话,再同她说当年的事,便问着曲卷的事转了几人的注意。
待几人叙完,柏少杰便道要赶回春溪镇,不再多留,沐青青便也道该回家了,谢珩起身送别了几人,由下人领着出院子。
待几人到得前院来,却又见到一个不速之客在前院晃荡,正是纠缠沐青青的江家二公子。
江南寻前久得了父亲训诫,倒是没再常来,只是总忍不住偷偷寻机会,想看上沐青青几眼,今日听下人说沐青青又来谢园,他便跟了过来。
此时见沐青青携着柏梅雪从中院出来,身旁还有柏少杰和李棠,见江南寻站在院中,心中立生厌恶,如往常不愿搭理,懒得舍个眼看。
见她出来,江南寻正欲上前搭话,抬步却瞧见了沐青青身旁的柏梅雪,江南寻突然停下脚步未上前,毫不避讳直眼盯着柏梅雪瞧。
此般无理,柏梅雪甚是不悦,只是想着此人算是师姐的熟人,沐青青没开口,她也不好发作,便走到柏少杰和李棠中间,同沐青青一起出门。
岂知那人却一直跟着他们出了门,还在瞧着,柏少杰和李棠也发现了,那眼神真叫人看着甚烦,一霎间两人便是一道凌厉视线朝那人看去。
江南寻这才发现自己失礼,忙收了脚步和眼神,带着一旁的家丁走了。
见他走了,柏少杰倒没说什么,李棠却不知为何,中指根上那胎痕突然像是被烫了一下,拿起手一看,没有异样,只是刚才那灼烫感却是真真实实。
抚了那胎痕几下,便又没事了,她便没有多在意,和着柏梅雪上了马车。
江南寻在谢园路口目送马车离开,许久方才回过神来,一言不发带着人回到府中,差来下人:
“去给我打听,一定要问清楚那是谁家小姐。”
崇宁城不小,但是他江家要打听谢园的人,也不算难,半日功夫,家奴来报:
“二少爷,已经打听到了,是城外春溪镇柏家小姐柏梅雪。”
江南寻忙问:
“哦,可曾有许人家?”
“栢家小姐年方十四,未曾听闻许有人家,不过柏府在崇宁关系算广,京城也是有牵涉的,是否有订下婚约却不得知。”
江南寻挥手打发家奴出去,端着茶盏深思,脑中不知盘算着什么,只是那眼神中透露精光,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