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便是骂人的话了,绿珠顾忌着吴聪还是吴家的少爷,不便宣之于口,转身进屋去了。
吴罚和酱生正眠着了,小的躺在大的胸口上,大的一点也不吃力,呼吸一起一伏的,倒像个舒服的摇篮,周身都是熟悉的气息,酱生怎能睡得不香。
郑令意将食指往唇边一搁,绿珠便凑在她耳边,将秋霜方才的话转述了一遍,没有添油加醋,却也没有短上一句。
为了不碍着爷俩睡觉,郑令意只把头一点,没说什么。
这屋里屋外差了好些冷热,绿珠进进出出的着了凉,紧感着一个喷嚏,连忙捂住口鼻,往外间去了。
刚打完喷嚏倒不敢回屋去了,又挪了个炭盆随自己去廊下烤火,恰见着绿浓回来,忙招呼着她暖一暖身子。
绿浓在绿珠对面的小板凳上坐下来,将手伸在红红黑黑的炭盆上烤一烤火,初瞧不出什么,一开口说话却是恹耷耷的。
“怎了?”绿珠想着她是为了吴霞出门去的,又道:“该不是霞姑娘家有个什么吧?”
“不是不是。”绿浓连忙道,人家赶上大好的日子,不敢叫一句话触了霉头。
绿珠歪了头看她,绿浓叹了口气,道:“出门的时候,正好碰上环儿与门房争执呢。真是丢人,人家不叫她进,叫她在门口等通传,她却搭了我的架子,非要进厅,以为自己是个什么小姐呢!”
外院的小厮都拿个眼睛看看绿浓,似乎不大信她有个这样性子的妹妹。
绿浓本叫环儿上街面上的茶楼等着自己,可她身后跟着两个梳双丫髻的小婢子,手里抱着红纸包了的礼儿,环儿哪里瞧不见这个,便道:“姐姐做什么去,我一道去了。”
留在这更是丢人,绿浓只好允了,一出门环儿就问,“这是给谁家的礼儿?”
绿浓特意将吴霞说的高一些,好让环儿别起什么念头,“是大人手下的亲妹子要出门子,夫人给了些添妆。”
环儿原以为也是个小官儿的,跟着进门一扫眼,就知道这家男人没什么正经的官身,嘴里就轻浮起来,嘟囔着,“怎么连这样的小门户也要结交?”
绿浓忙转身瞧了一眼,见吴霞已经关门进去了,想来是没听见的,这才松口气,对环儿道:“你知道什么?虽不是在大理寺有的官身,却是大人一手提拔,有实处不比有虚名好吗?”
非得把话说透,环儿才知晓内里。
“那你说心腹不得了,既是心腹,日后有的是发达日子。”她又用胳膊肘捅一捅绿浓,竟有些埋怨似的道:“姐,你当初怎么不把我说给他?”
真是针刺不穿油泼不进,好厚的一张面皮,绿浓差点气个绝倒,将两个小婢子先遣回家去,指着环儿道:“你这人只看得到眼前,哪里看得到日后!?”
环儿倒也不否认,见绿浓生气了,倒把她伸出来的指儿一握,一副对她着想的口吻,道:“姐,我是嫁不了了,怎个不嫁他,总比一辈子伺候人好吧?”
“你,你给我闭嘴!”绿浓简直叫她气得没办法,恨不能用烂布头堵了她的嘴,“你今个找我来做什么?说罢!”
环儿又亲密的挽了她,道:“姐,你同我一道投些银子置产业吧?”
“你不是说你家老爷给了一间别院吗?要那忒多的产业做什么,咱又不像主子们,养得起一帮打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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