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小友。”石床上盘坐着的六道老祖缓缓地说。除了声音,却再无任何响动。
棠醉明白,他在修真者眼里,只如蝼蚁一般。然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棠醉跪在地上诚恳的回道:“棠醉感谢老祖救命之恩,不知道老祖召唤小子前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石床上的老祖也不言语,他停顿了一会,案几上的青灯摇晃的更甚了。火光明明灭灭,折射到棠醉的脸上。
“我入修真一途,已经不知过了多少年岁。虽是修习佛家无上秘法,但是所学颇杂,融汇诸多法门。当日让妙空去九曲河处救你,乃是当时推演而出,你之于我,应是互有因果。我本号六道,熟我之道友,皆称呼我六道老祖。”六道老祖说完,便不在有话,静等棠醉提问。
棠醉一时语塞,震惊无比,这样一个法力无边,在普通人看来应为天人的修真者,竟然会和自己有因果。磕了一个响头道:“不敢,不敢。棠醉能和老祖有因果,实乃小子的福分。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还请老祖明示。”
六道老祖此时咳嗽了几声,似乎如世俗界古稀老人病入膏肓一样的情况。缓慢说道:“我大限将至,你未曾学过修真法,多说无益。我听妙空说起过你,难得你有此机缘。福祸相依,这天地之道,人之气运也是非常重要的。你若学了修真法门,未尝不能有所成就。我们来个约定可否?”
棠醉跪在溶洞中石板之上,俯首急忙说道:“老祖请讲,棠醉若力之所及,定万死不辞。”
帷幔之中忽然射出一道金光,直奔棠醉而去,他瞬间觉得如沐艳阳,浑身温热舒爽,冥冥之中,却仿佛身体内外都被六道老祖看的清清楚楚,就连胸口的赤铁也被扫了一下,棠醉一惊,却见它只是微微停顿便略过了。转瞬金光散去,仅弹指一瞬,棠醉后背确已被汗水湿透,只觉得仿佛已经过了许久。
六道老祖继续说道:“小友,你是我的有缘人,然因果在二十年后。届时你再来法相寺,只需帮我一个小忙即可,作为回报,到时我也会送你一场造化。而今我查看了一下你的身体,你身具火灵脉,资质尚可。你若愿意踏入修真一途,我可送你一册修炼秘传。”
棠醉惊喜不已,哪敢说不,二十年后的事情,谁又能说的清呢?即使他知道,此刻六道老祖别有所图,但实力悬殊,也别无它法。如此高人对自己已算客气至极了,当下点头答应,愿意踏入修真一途。
六道真人,也不多说,并指捏了个决,一道红光自帷幔中飞至棠醉面前,盘旋一周后没入了棠醉的丹田,再无踪迹。
《赤焰真章》。
棠醉的脑中,自动浮现了这法门的名字。
“《赤焰真章》,这陈州疆域,估计也只你一人拥有。虽是小法,但却大有来头。这只是上卷,却极为难得,其中后卷就连我也未曾得到。
相传,上古太宗帝率领袁天罡和李淳风出游瑶池,走到河边,看见有一匹黑马和一匹红马。太宗出题,让袁天罡和李淳风各占一卜,算一下哪匹马先入河。袁天罡当即占卜,卜得离卦,离为火,火为赤,于是袁天罡断言必是赤毛之马先入河。李淳风的方法则不同,他没有卜卦,而是根据“钻木取火”先见黑烟才见赤火,所以断言必是黑毛之马先入河。结果黑马先入河。袁天罡虽败,但二人本为莫逆,借此事以火为本源,共创了这《赤焰真章》,机缘巧合,才被老朽得到。”六道老祖,不温不火的说着这《赤焰真章》的来历。
棠醉听了震惊不已,没想到自己新得的秘籍来头竟如此之大,顿时暗下决心,一定要在修真一途有所作为,为青冥镇之屠戮报仇。不管六道老祖所图为何,自己只有努力的走下去。
六道老祖接着说道:“法相寺不适合你修炼,我会安排妙空荐你进入一个修真门派,可对你多加照拂。”
棠醉听完,想了一下,片刻后才答道:“多谢老祖美意,只是小子尚有心事未了,想自己出外闯荡一番,就不麻烦老祖了。”
六道老祖没想到棠醉会有这样的回答,沉吟了一会,才说道:“也好,在外历练也能磨炼你的心性。”说罢,一个手环从帷幔中飞至棠醉身边。
“这手环,是一件须弥法器。里面有供你修炼至筑基期的一些灵石和材料,以及修炼心得。”六道老祖又安排了几句,便打开洞府。一阵风来,便让棠醉乘风回到了路口。
妙空住持见棠醉出来,也笑而不语,打开檀珠法器,带着棠醉径直飞回法相寺去了。
再说这边,待棠醉走后,六道老祖所在的溶洞瞬间变了模样。湖中小岛的青莲花瓣,瞬间成了一个个婴孩头颅。恐怖狰狞之极。案几上的青灯散发的光色,哪还有方才的佛光温润,只余青磷火焰幽幽跳动,变幻出各种妖异的形态,石床也荡然无存。六道老祖显露出真身,却是个枯瘦如柴的老人,头束紫荆冠,身着朱红色的佛教海青袍,垂鬓于肩,本应是宝相庄严,双眼却阴郁不已,远远看去,竟如半步将要踏入黄泉一般。他坐在座椅之上,这座椅却是由根根成人腿骨堆积而成。青色的灯火照耀着白骨座椅,渗人不已。
六道老祖没有开口,青灯中却传出嘶哑如鬼魅的声音:“六道,你可瞧仔细了?可是你那卦象推演之人?”
六道应道:“千真万确,正是此子。只不过把他留在身边,也无用,反而会让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