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察之责?”
金宁王冷笑,“恐怕没这么简单吧?”
韩覆看着金宁王的表情,忽然预感到了一丝不妙。
果然,金宁王转头向上揖首:“皇上,臣昨日派人包围那处静宅后,仔细搜查,发现了一些线索,便让人在四周设伏,巧的是,还当真抓到了一个嫌犯!在皇上的恩威感召下,此人很快吐露了实情,正是被派来与苗江山接头之人,只是去晚了一步。现在人已押在殿外,请皇上定夺!”
燕皇已经好久没说一句话了,他在干什么呢?
昏昏欲睡。
确实是年纪大了,精力不济。
开始还听着朝堂上的议论,后来慢慢的,听不进去了,反正每回都是这两拨人吵架,没啥新鲜的。
当然他没真睡着,他在想着,该给皇后怎样的处罚。
等会哪拨人占了上风,那处罚也就会有区别的,得仔细斟酌一番,毕竟这是皇后,需慎重对待。
现在猛一听抓到了嫌犯,精神一振,立刻下旨宣嫌犯进殿。
嫌犯被押进来了。
穿着与平民无异,深深低着头,进来就匍匐在地,几乎全身都贴在了地面上,身体似乎有点颤抖,不断磕头。
“罪奴……叩见皇上……”
燕皇有点诧异,他找到了一种熟悉的感觉。
金宁王道:“当着皇上的面,把你昨日对本王说的话,再说一遍吧!记住,不得有任何隐瞒和虚言,否则就是欺君之罪,罪加一等,斩你满门!”
“是!”
“罪奴昨日正是受了……皇后娘娘的指派,去往燕山给那里的人报信的。瑞祥宫的事情暴露后,娘娘担心那里的人被抓,受到牵连,于是令罪奴连夜出城,赶紧去通传一声,让他们远走高飞。只是罪奴去了后,并没有发现他们的人,罪奴以为他们一向神出鬼没,藏头露尾,这夜里可能是有事出去了,暂未归来,便留在附近等候,一直等到天亮,未见有人回归,反倒是见到一队羽林军前来围住了宅子,罪奴不敢露面,便伺机下山,没想到,山下也布置有暗哨,罪奴最后还是被抓住了……”
金宁王:“如今人赃俱获,事实清楚,请皇上乾坤独断!”
韩覆截口道:“金宁王如此急切做什么?依老臣看,此事尚待商榷。”
“哦?”
金宁王看向他,“韩大人觉得有哪里不清楚么?”
韩覆:“此人说得倒是极清楚,但焉知是不是你金宁王所指使?王爷神通广大,去找一个人来,许下重诺,故意搬弄是非,那也不是没有可能。”
“韩大人果然能言善辩。”
金宁王冷笑,“但你可知此人是谁么?”
“是谁?”
此人从进殿来,似乎自知罪孽深重,把头低低的,都没看清他的模样。
金宁王缓缓道:“此人便是凤仪宫首领太监,程顺。”
韩覆惊愕。
燕皇愤怒,这一刻,他感觉到了背叛。
“你,抬起头来!”
匍匐在地的那人颤巍巍抬起了头,皇上身边的大太监一看,实锤了,“回皇上,此人正是程顺,只是衣着有变,三年前便调入了凤仪宫。”
“好个狗奴才!你眼里还有没有朕?!”
燕皇拍案大怒。
太监是什么人?都是他的家奴,像程顺这等的,也可以说是内臣了,兼负管理之职。
这样的内臣,应该绝对效忠于自己这个皇上!
而程顺呢?竟敢伙同皇后,在背地里勾结诡谲阴毒的苗江山!而且这么长时间了,如意贵妃大半年前就被下了蛊,如此大事,竟然敢不禀报他这个皇上!
以为皇后在,就可以为所欲为吗?你们就能把朕不放在眼里吗?
朕还没死呢!!
“皇上息怒,奴才罪该万死,罪该万死!”程顺磕头如捣蒜。
“你确实该死!”
燕皇强行压下心里的愤怒,御医交待过好多次了,他这个年纪,这个身体,不能激动太过,否则后果难料。
为了这种事,不值得!
“拉出去,杖毙,杖毙!”
如狼似虎的侍卫冲上来,将面如土色的程顺拉了下去。
斩了程顺,燕皇心里的气并未消除多少。
压下去,并不等于消除。
这一刻,他很想下旨,废除皇后。
倒不是仅仅因为这一件事,而是因为皇后和太子,一直以来并不如他的意。
皇后这个人先不提,主要是太子此人,冲动无谋,难当重任。
普通人冲动一些不要紧,但一国之主要是冲动,那后果难以预料。
特别是旁边有个虎视眈眈的黑山帝国,那更不能冲动。
但太子一系势力很大,有皇后及其娘家人,也就是手握重兵的韩家全力相助,地位难以动摇。
除了金宁王,太子一系几乎没有对手。没有金宁王的牵扯,他这个燕皇说不定都要被架空了。
当然,这也是他刻意为之的结果,平衡之术,是一个帝王的基本操作。
回到眼前的问题上来。
该怎么处理皇后呢?
虽然他很想直接废黜,但理智告诉他,他不能。
一国之后,不是随意就能册封的,也不是随便就能废黜的。
尤其是韩氏重兵在握,势力根深蒂固……
燕皇捏了捏眉心,头疼!
“诸位爱卿,此事当如何处置?”
大喷子王惆仍然第一个跳出来:“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德行有亏,心思狠毒,祸乱后宫,已不配为三宫表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