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婀娜袅袅般身姿的男子闻言沮丧地垂下臻首,露出一截象牙白莹纤细优美的颈项,他极具诱惑性地轻抬睫,如掀起一帘幽梦,那一双烟雨朦胧的柔软眸子,哀哀愁愁,怜怜切切瞄向虞子婴:“真,真的就……”
“你不认识字吗?”
虞子婴不耐烦地出声打断他,她懒懒挑眉,斜睨着招牌上那写着的“一卦一金,恕不讲价”八个醒目刺眼的大字。
男子一双兔子眼瞠圆,像是被她那严厉的语气吓到了,娇躯一颤,慌惶之间,手中捏着的那块丝绸素白帕子便掉在地了。
“我……我……”他“我”了半天,眼眶微红,两道细长娥眉颦起,才坑坑巴巴将一句话说完:“……我识字的。”
一说完,又秀秀弱弱地低下了头,双肩紧簇,如一朵娇花不胜雨露般。
“识字?那你告诉我,这八个字怎么读?”虞子婴嗤了一声,毫无客气指道。
男子闻言怯怯抬眸,嘴一瘪,软软的墨眸如映碧潭,粼粼着水汽,显然因虞子婴那不信任的目光而更委屈了:“一卦、卦一金,恕……恕不讲价。”
“原来还真认识字啊……”虞子婴盯着他喃喃自言道,接着,那审视犀利的目光若有所悟,那幽如黑洞般的眸子竖起,瞪着他:“既然是认识字的,却还拿银子出来,难道你是故意跑来捣乱的吗?”
噗……周围的群众听着虞子婴这“神论”各种喷笑的,扶墙的,皆一脸啼笑皆非地瞅着虞子婴,直想撬开她的小脑袋瞧瞧,这里面jiu jing 都装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回路。
而弱受男子整个人震惊了,柔润唇瓣微张,两颗墨珠浸水的瞳子瞪得大大的,好像是从没有被这样被人冤屈过,亦或者是嘴笨拙得很,也根本不知道该从何反驳起。
听到周围议论纷纷的声音,跟密集聚拢而来的各种目光,他倏地身子一僵,通红的眼睛受惊无措慌乱地转动着,也顾不得替自己申诉一句,便一把捡起掉在地上的帕子,像受惊的兔之一样跑了。
在满是人扎堆的街道,他那急蹿受惊的身影很快便被淹没,消失了。
周围那等了一晶兴致勃勃的群众们,没想到这聚精会神地盯了这么半晌,最后竟是这么一个喷血的结局,顿时一个个开始义愤填膺啊。
蚊子腿zai少也是肉啊,不是一锭金子,它也是一堆银锭子,真没见过这么认死理,又死要钱的算命师!
兔子男离开后,虞子婴轻点桌面几下,似在沉吟亦似在等侯,奇怪了,分明是被夺舍了一身气运之相,怎么没像她那么倒霉透顶呢?
切!
估摸接近中午了,想着客栈中还有一个布在等着她呢,虞子婴便不zai纠结那个兔子男的运势,而是准备收摊回去喂养玖兰戚祈增加亲密度。
她收起了摊子,将桌椅zan shi 寄放在当初买的那间木具占,zai七巷八道绕了一圈,将一些跟着看热闹的跟屁虫通通甩掉,最后她走进了一个浮香幽静的小巷道内。
狭窄的小巷道荫枝迷离,稀疏的阳光透过空梢间撒落地面,落下一片斑斓光点,她径直走了jin,从腰间摸出仅剩的两块银子抛给蹲在墙角准备午休的一个小乞丐,道:“我要桂酿酒,花酥藕糕,还有东边铺子的酥鸭七宝,你如果能在几刻钟内将它们全部买来,这剩下的碎钱便全部给你。”
那小乞丐倒是机警,凭着风声响动便能一把抓住银子,他带着一种惊疑的目光盯着虞子婴半晌,又低头看了看沉甸甸的银子,略带犹豫了一下,便重重颔首,一言不发地走了。
这个小乞丐叫小哑巴,是从外地逃难而来的,别看他人婿子矮,却是这条古董街的小地头,当然初来乍到的虞子婴并不知道这件事情,而是无意间听周边那些闲人说出来的,听闻此人虽然是一个小乞丐,却是一个比较孝顺又懂得信义二字的人,他爷爷有病,而他也有些本事,却怎么也不肯跟着那些个流氓混子干那些腌臜的事情来获利。
“小哑巴?想不到,竟遇到一个贫民窟的故人……”
虞子婴盯着小哑巴离去的背影,他身材很瘦小,手长如猿,但左肩总是无意识地偏低右边几寸,他走路看起来无异,但虞子婴却知道他的左腿微跛,那是当初在贫民窟内为救宇文子婴而落下了一处铲。
她低垂下睫毛,那密密而靡靡的阳光笼罩着她头顶,她又重新掀开眼帘,望着长青树荫的光光点点,方转身离开。
在等待小哑巴回来的期间,虞子婴先去了一趟成衣铺替自己跟玖兰戚祈重新置办了一身衣服,又跑了一趟药房抓了几副红花伤药,另外,她想起小哑巴的爷爷经常咳嗽,好像是一种咳嗽变异性哮喘,于是她又抓了几副治喘平咳的药,又重新回到那条荫幽小巷。
没等多久小乞丐气喘喘地跑回来,并将她面要的全部东西都买来了。
虞子婴估摸着一来一回的时间,想必他是打散了别的什么人一块帮忙跑路,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她需要的东西全部买齐。
将买来的东西收下,虞子婴也不问这些东西要了多少钱,同时将手中那几副冶喘平刻的药包放在他手上,便转身就走了。
而小哑巴愣愣着攥紧手中的药包,一双泛红的眼睛紧缩几轮,眼瞳似惊,似疑地紧紧地盯着虞子婴,他双唇激烈的蠕动着,却 喊不出那一声,最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渐行渐远……
是……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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