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若无其事地从他身边走过去。
他甚至都不敢大声地跟人说,他其实根本就没有搜过那人的身,他不知道为何心底有一把声音在提醒他,闭嘴,否则他会死的,绝对会死的。
就在虞子婴目不斜视地经过那名叫布的士兵身边时,他感到一股寒意拂过,脑中不由得浮现那才那一双黑瞳,浑身一僵,只觉自己像是被一条冰冷阴鸷的蛇类盯住,也像被人无形之中缠住了脖子,全身冰冷,喉咙发哑,却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前面突地吼来一声打断了布的喃喃自语,前面的人隔得完,根本没有人注yi 到这边的情况,这时属于苍族的队伍开始按照顺序缓缓前行。
“好,检查完毕,全体通行!”
“不,不是,刚才……我……”
那名士兵看布没有回应,反而一脸呆傻样,感觉有些不对劲:“嗳?你傻了?”
那名叫布的士兵被他吼得一愣一愣地,眼神恍惚,却是半晌回不出一句话。
“喂,布,你怎么了?”他身边一士兵被他撞得一踉跄,这一转头便一脸不耐地吼道。
当一名笑得吊儿郎当的士兵一脸痞相朝着虞子婴伸手准备搜身时,不经意抬眼,便触及到一双幽黑至极,毫无感情波动的眼眸,他先是一愣,接着脸色不知为何一点一点变白,直到血色全无时,突地浑身一震,像被人揪捏住心脏般,慌乱退后一步。
而在一顿审问后,等苍氏族长尤立领着他的族人们下船登岸后,便是一番排查,一一地搜身,摸底。
“可,上岸。”那看起来一脸匪相的半边无眉壮汉,用力一招手,便带着一批人马回去复回。
既带着诚意来到别人的地盘上,自然是不敢携带任何bing,以防产生误会。
青年男子摇头:“无。”
“可有长器?”有没有带上bing?
“一百十二。”
那人又问:“侍从几何?”带了多少随从?
从第一船上,走出一名青年男子,他模yang 算不得长得多好,却眉清目秀,斯文温和:“苍氏族长,尤立。”
“船上何人?”
一名侧面无发,头顶梳下一条长辫,半边眉毛,半边纹蛟,通体黝黑,凶神恶煞之人长枪一杵地,高声喝道。
刚停靠上,众上登上甲板时,便听到一阵塔塔塔塔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眨眼间,便来了一支身穿动物皮甲,手握尖刺枪的雄壮士兵。
由于荒岛离对岸不远,船至岛上仅用不足半个时辰,想是苍族早派人跟渔人军团交洽过此事,所以一路没遇拦截,三艘渔船很顺利地就进入了对方的码头。
她戴着一顶不合适脑袋大小的毡帽,矮矮遮下,几乎掩了半张脸,身上则披着一件厚实的羊皮羔大袄,粗皮圆筒长裤,这一身虽土里土气,却十分厚实严密,原来虞子婴那一瘦弱的身子经这一套衣服的堆积,从背影上看起来倒是肥壮了几分,再加上她在鞋底内增添了垫物,身量一拉长,与同一名身形憨厚少年一般。
驭夫,是指专门照顾饲养牛羊之人。
她很轻易便击昏一人,窃其衣物,从暗舱处整理出来便焕然一新,成为一名苍族的驭夫形象。
她没有选ze 与苍族族长他们一艘渔船,而是择最尾一艘人数最少,防备最松懈的。她上了船后,发现一船皆是粗鲁男子,而这一船载的大多不是人,而是牛羊等牲口。
等脚步声远处,听完他们对话的虞子婴此刻眸中光盛如珠如华,遣离汹处于暗处后,她便尾随他们一路,来到海岸边,只见海上并排停着三艘渔船,见他们船只已准备启航,她趁人不注yi ,从背面一跃而上。
“然。”
“吁,多耽搁一刻亦是祸,那就出发吧。”
“然。”那名叫南叔的已恢复了精神,立即道。
“到实在无法再说吧,南叔,船只已妥善否?”温和男声道。
两人这算是哀愁相对,久久无言。
“以百金,百奴,百担食,千牛养易之,已是我族倾尽所有,愿这渔人军团首领是怜悯其一二才好啊。”那灰衣中年男子亦是长长叹息一声。
这两人说的非中原话,而是一种夹带川腔越语的语言,所幸,虞子婴听得懂大部分。
“我也知此事甚难,可若舍了我苍族,求其庇护,便是沦成为匪为盗,这叫……叫我如何对得起祖辈鬼神,无奈,我……只得想有此法。”长得高佻细瘦的男子不住摇头叹息。
“族长,这渔人军团行事作风甚恶,他们不肯同盟,便是合作,亦怕是难矣。”穿着灰衣,戴着毡帽的中年男子与之对话。
却是两男从旁边沿着海边岩石闲走相谈,由于隔了一段距离,再加上两人低头交谈,难观其脸。
有人?虞子婴侧退一步,视线朝下望去。
“花满,你说,这次我们能够成功说服渔人军团的首领出兵吗?”一道清亮温和的男声至崖底忧衷响起。
所以说她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岛屿,可能性很低……思至此,虞子婴站在高处久久未动,海崖边上,海风阵阵拂面,她任那凉沁之意灌注她五官,冰冷身躯,心中沉思对策。
虞子婴临于一座海岸峭壁高处,隔海临望,隐约能见岛屿上有峭塔数座,卫军与渔人鲛将来回巡视,前东有渔人军团的哨兵重重防守,而西南北方向则是陡崖峭壁,那露出水面的白石山壁呈直线形,滑溜难以攀登不说,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