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虞子婴甚至忘记了她看着的是一张尖嘴猴腮丑陋的面容,看得有些入神了。
似乎被虞子婴那如小兽一般警惕的神色逗笑,在一片灰白黯淡四周之中,她的视线唯看得清**嘴角不经意的上扬,他双眸犹如两团滟炙媚火,一路摧枯拉朽直焚烧到人的心底。
虞子婴嘴角倏地抿紧,呼吸一窒,全身禁不住本能地绷紧着。
她僵直着视线,一抬眼,正好撞进**那一双不知何时悄然变化了的眼眸,浅浅地,非常诱人的茶色瞳仁,难以掩饰的妖艳之意与冰冷之意从眼梢中流转出来,如一潭深水直淹没得人无处喘息。
她第三反应——糟了!在失去一身功力的时候被他发现她对他存有杀意,岂不是作茧自缚,送上门完虐!
她第二反应——糟了!想暗杀他的事情完全暴露了!
她第一反应——糟了!失去功力的事情完全暴露了!
虞子婴听完他的话,这下身体却是不抖了,只是那一颗心就像泡进冰水之中,狠狠地颤抖了一下。
“小婴儿,你好死相,人家都没有嫌弃你失去了一身功力,又弄哑了嗓子,甚至……还对人家起了杀意,刚才还替你运功逼出体内堵塞的淤血,人家对你这么好,你说,你是不是真是坏死了啦~”
虞子婴抖了一抖,站在不远处呆掉的达达木,害怕得抱团的白石镇百姓也跟着抖了一抖,阴鬼军中与五鬼主有看到玄阴王那个“娇羞”笑容的,也忍不住抖了一抖。
这一系列的行为动作的杀伤力极大。
**一脸娇嗔埋怨地抡着大拳轻摧了虞子婴一下,然hou 伸手将她的脸扭了过来,正对着他的脸,撅起嘴,又朝她抛了一个水波粼生的媚眼。
“讨厌啦~冤家,你怎么不瞧人家一眼呢~坏死啦坏死啦,你怎么能嫌弃人家呢~”用着从粗嗓子里挤出来的娇滴滴故作娇羞的声音对着虞子婴道,那一张像癞蛤蟆表皮一样粗旷的马脸还很配合的挤出了一个“娇羞”的笑容。
呸呸呸,她立即将他的手指给吐了出来,一转过头,便看到马脸兵那一张寒碜又长满坑疤的凹凸凹凸的长脸,本能嫌弃地撇开了眼。
听到如此无耻恶心的要求,虞子婴突然发现她有些咬不下去了。
“如果小虞儿将它咬断了,那就考lu 一下顺便将它嚼碎了吞入腹中吧……”
咔嚓,指尖一痛,**动了动手指,发现它被某只发怒的小猫咬得死死地,他浅浅抿唇,艳色无边地轻笑了一声,不退反而将手指直接喂进了她的嘴里,连同沁出的血一起。
“而我为了等你来找我,又足足等了三个月又十四天,我差一点就快相信,小婴儿根本就不想来了……”
他弯下身子像无骨之物轻轻地趴在她的背上,伸出一只手柔滑摸进了她兜帽下的脸,感受到那细腻冰凉的触感,如鉴赏爱抚美玉般细细地摩挲,语气愈发低幽绵缠,悠然叹息。
“小婴婴,我为了等你这一眼认出我,可是足足等了快三个时辰啊。”
整个祭坛充满惶惶不安的气氛.好像世界末日就要来临了。
仿佛此时魔鬼已经抓住他们的一只脚似的。
他们心底不断地循环着——要死啦要死啦要死啦要死啦要死啦……玄阴王这个大魔王怎么来了!
白石城的其它人吓得脸儿就如七八样的颜色染的,一搭儿红一搭儿青,然hou 他们蹬蹬蹬蹬连退十几步,拼命跑到离马脸兵跟虞子婴他们最远的距离,躲到祭坛边际处,然hou 抱团一起瑟瑟发颤,像一只只苍白无毛的鹌鹑一样,牙齿彼此打jia ,全身哆嗦。
看到阴鬼军跟五鬼主都给跪了,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和怀疑的。
“叩见吾王。”
阴鬼军与五鬼全体低头朝着“马脸兵”亦就是玄阴王**刷刷如被风吹倒的稻穗一般,全体齐整地跪了下来,头颅极低极为虔诚卑微地低下去。
然而有一种美,是一种能够噬骨,令人痛彻心扉的毒药,令人闻而生畏,望而生惧。
画坛大师都言,绝色之美是筑于骨,不肤浅于皮相,事实上,亦果然如此。
然hou ,他又笑了,他这一笑,便整个人气质大变了,明明仍jiu 是同样一张像风干了的马脸面容,却如琼玉梨树般,栽种于黑白山水之间,幻化出一种绝美的神色。
那般认定的强硬语气,令马脸兵一怔,眼眸似有水色咕噜流转一瞬,流光溢彩。
“我已经认出你了。”虞子婴斩钉截铁道。
连说话的语气都变了,他还敢给她装。
一声轻笑打破了沉寂凝固的空气,马脸兵无辜地眨动着眼睛。
“呵,小妹妹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好像不太明白呢。”
阴鬼军与五鬼主则缄默立于一旁。
白石镇的百姓闻言则倒吸一口气,亦一脸惊疑不定地盯着马脸兵。
“他、他他他……玄、玄、玄、玄、玄、玄、玄、玄、玄……阴、阴、阴、阴、阴、阴王!?!”
达达木则在听懂虞子婴的话后,错愕又茫然地哎哎僵硬地转向马脸兵,整个完全惊呆了。
“堂堂、的玄阴王改装……自己,屈尊变成一个区区守门蝎,你、你还真是、能屈能伸啊。”她的声音十分干哑,像大病初愈时般沙涩,所以她语序十分缓慢。
没有理会达达木,虞子婴伸手抓住马脸兵挟持在她脖颈处的手,抬起脸时,兜帽稍微朝上移去,露出纤白凝瓷的下颌,与一张水色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