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之为了她母亲的事,祝镕心里尚有底,可祖母念叨了几回的,慧之的闷闷不乐,祝镕猜想她该是发现了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在做些什么。
在他眼里,值得骄傲自豪的事,成了小妹妹心里沉重的负担。
再往前走,刚好遇上平理下学,来向祖母请安,兄弟俩老远就看见对方,可平理却装作没瞧见,转身绕开了。
祝镕便也绕到那条路上,平理一面走一面回头查看什么,再一转身,见兄长直挺挺站在眼前,他尴尬地一笑:“哥……”
祝镕问:“躲我做什么?”
平理忙道:“没有啊,这条道不是近吗,家里太大了,每天走来走去累死个人。”
“要去向祖母请安?”
“嗯。”
祝镕让开道:“那去吧。”
平理小心翼翼从他眼前走过,正要撒腿跑开,背后传来严肃的话语:“慧之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三婶大着肚子,你且仔细,别又露出马脚,不要吓坏了三婶。”
平理站定了没说话,待冷静下来,再想要反驳兄长,可是一转身,哥哥已经不见了。
他松了口气,又满心不服气,嘀咕一句:“那晚可是我救了你,那家伙不死,你被告到皇帝跟前,有心放走世子,全家都跟着你完了。”
这日夜里,祝镕接到宫内密信,皇帝不再追查闵王妃一事,他不必再忙,而隔天王妃就离宫,老太太便亲自登门,去商议孙儿的婚事。
祝镕则收拾行李预备离京,走的这天,家里已经开始动工,清秋阁将被里里外外修缮一新,父亲请来了上百个工匠同时开工,务必要赶在七月十七之前竣工。
离家时,来向祖母道别,老太太眉开眼笑:“这一去再回来,可就成双成对,路上千万小心,不要急,回来的路上,好好照顾扶意。”
祝镕道:“我想算好了日子,归途中与姑母一行相遇,给韵儿一个惊喜。”
老太太说:“好是好,但别太赶路,别累着我孙媳妇。”
祝镕笑道:“往后在您跟前,只有扶意,再没有我了。”
老太太嗔道:“你有媳妇疼了,还要我这个老祖母做什么?不要贫嘴,赶紧上路,往北走天气越发得凉,一定添衣裳,别喝不干净的水。”
且说祝镕此行,不单单是接扶意回京,还有皇帝交代的重要任务,因此离家后,很快就在城门外与其他几人汇合。
他们将分别去打探胜亲王父子的下落,只因世子项圻离开京城后,宛若从人间消失了一般,竟再无踪迹。
就在祝镕出发的这天,纪州言家又接到一道圣旨,这一次连成亲的日子都定下了,但圣旨中并没有提及祝镕将会亲自来迎接新娘。
七月十七成亲,算着路上的日子,扶意还有十来天就要离开纪州,言夫人这一刻,才突然感受到了离别的悲伤,女儿这一去,就要在京城住一辈子了。
这日傍晚,扶意从爹爹的书房出来,要找母亲给父亲拿件罩衫,推门进卧房,却见娘亲正慌忙地擦眼泪。